安子遷淡笑,蘇連城卻又緩緩的道:“蘇某手中從未沾過半滴鮮血。”安子遷滿臉冷然道:“你的手裡是沒有沾過半滴鮮血,卻已有不少人因你而亡,比如說你的親弟弟,再比如說閔公公。蘇大人雖然是個白面書生,手段卻是極狠的,一出手便從自己最親的人下手,以前蘇大人天天對安子遷說待他如親兄弟,可是如今下起手來卻是一點都不含乎,果然是魄力非凡,皇上的眼光不錯。”他這一席話裡滿是嘲弄,蘇連城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的眼瞼微低,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遠溪,今日之事我也是被逼。”安子遷冷笑,蘇連城卻又抬起眼睛來,看到他的那張臉都掩在銀製面具之下,卻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樣,那那頎長身材透著涼薄和在冷厲,讓他的心尖微顫,卻又緩緩的道:“不知道那一日閣下為何爽約?”安子遷不以為然的道:“不需要任何理由,我高興就去,不高興就不去。”他的話有些霸道,蘇連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卻又問道:“閣下似乎和楚晶藍相熟?”“比你熟。”安子遷冷冷的道:“我以前以為蘇大人還是一個鼎天立地的男子漢,今日才知道卻也是個行卑鄙之事的人。實不相瞞,今日在見蘇大人之前,我便想著要將蘇大人的性命一併取了,可是相見之後卻又覺得真要取走蘇大人的性命,便沒有人把今日的事情告訴皇帝了。”蘇連城不緊不慢的道:“蘇某這條命現在還在你的手上。”安子遷冷笑道:“看來蘇大人的膽色比起那個不男不女的醃人要好太多了,只是心腸卻終究是毒了些。以前安子遷曾對我說過蘇大人致力於仕途是想為一方百姓謀幸福,可是這段日子縱觀蘇大人的所作所為,麼認為也不過是為了已之私而謀奪利益之人罷了。”蘇連城沒有料到安子遷會這樣說,他輕聲道:“很多時候理想和現實總是相差太遠。”安子遷冷冷的道:“偽君子都喜歡給自己找藉口。”蘇連城見他的眼裡冒出濃烈的殺氣,當下卻又笑了笑道:“是啊,我也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偽了!聽你的口氣,似乎和遠溪也相熟。”“自然相熟。”安子遷淡淡的道:“今夜他早就發現有人跟蹤他,他暗中猜測說那個要殺他的人只怕是他最親近的人,我原是不信,便跟了過來,沒料到他猜的倒是極準的。”蘇連城聞言面如死灰,他的眸子裡滿是悔意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他。”“縱然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你卻真真切切的在做著這樣的事情。”安子遷一字一句的道:“如今你和安子遷已經站在對立面了,日後不是你死就是他死,而人一旦面對這些問題大多數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自己。蘇大人,我說的對吧!”蘇連城想過很多次銀面閻羅是個什麼樣的人,此時聽他說了這麼多的話,只覺得眼前這人和他以前所有猜想中的形象都不一樣,他輕聲道:“是的!”“蘇大人倒是坦白的很。”安子遷冷笑道。蘇連城從他第一眼時害怕到此時卻已一片淡然,他緩緩的道:“閣下今日不殺我嗎?”“不殺你。”安子遷不緊不慢的道:“我還要留著你向皇帝解釋閔公公是怎麼死的,也順便讓你帶一句話給皇帝,若真是惹惱了我,就算他住在深宮內院,我若是想取他的性命也不過是舉手之勞。”這一次,蘇連城的臉色卻變白了,他咬著道:“如此說來,閣下是想與整個朝庭為敵呢?是想的想做叛黨呢?”“那又如何?”安子遷雙手環在胸前所的問道。他這一句簡單的問句卻讓蘇連城的心頭大震,只覺得他的話是有些離經叛道的,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心裡卻又覺得的確如此,對於像銀面閻羅這樣的江湖大盜而言,朝庭早就視他們如叛黨,這些年來針對萬知樓裡的剿滅行動卻是極多的,卻一直都沒有傷其元氣,他們又豈會害怕朝庭?蘇連城咬著牙道:“聽閣下的口氣,似乎是站在洛王那一邊了!像閣下的出身,只怕就算是為洛王所用,日後還是少不得會被他連根拔起,閣下又何必自尋死路。”“就算是我站在皇帝那一邊,日後等著我不也是那樣的一條路嗎?”安子遷冷笑著道:“所以無論怎麼選,對我而言結局都一樣。”蘇連城一想還真是如此,他的眸光微轉後卻依舊道:“師出無名,終會被天下人唾罵!”安子遷冷笑道:“萬知樓做事需要師出有名嗎?”他這句話一說出口,一雙眸子裡寒氣四起,下巴微微抬了起來,只這一剎那,他整個人便顯得霸氣十足。蘇連城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他的心裡升起一抹驚懼,只覺得之前面聖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壓力,他原本平靜的心,竟又劇烈的跳了起來,他的身體不由得往書桌上再靠得緊了些。他沒有回答安子遷的話,只是的睜大一又眼睛看著他,心裡卻也在想,的確,萬知樓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名正言順的措詞,他們原本就是一個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