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原本就多坎坷,行事素來是謹小慎微的,復仇原本是她活下來的唯一動力,如今復仇有望,在心底滋生的其它的情緒也就相繼而來。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貪心,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會渴望得到更多的東西,那一日和樂辰景的相偎,讓她的心裡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悸動,只覺得有那樣一個偉岸的男子伴在身邊那該多好?再則說到底她如今也只是一個孤身一人,原本是打算報完仇之後就自盡的,她連死都不怕又哪裡會怕去愛一個人?她之前只怕樂辰景對她是假,那娶她為妾的承諾確實讓她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卻在今日裡聽到楚晶藍的話之後,她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他若是對她是真的,那麼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只要不被他嘲弄,只要不被他看輕,其它的人如何看她就顯得一點都不重要了。她做事是認死理的,今日認準了樂辰景,那麼除非她死,否則她必定要和他在一起。這般一想,白玲瓏的眸子裡便多了一分倔強和冷靜,這件事情是她在繼為家人報仇之後她人生的第二個重大的決定。楚晶藍聞言眼裡滿是喜悅,再看到白玲瓏的眸光,心中的巨石便也放了下來,她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有些彆扭的,也都是極為聰明的,但是有些事情卻又依著兩人的性子是永遠都不會說白,而她卻是把樂辰景當做是兄長,白玲瓏是好友,兩人的心裡都有各自的苦,她自然是希望兩人能幸福,所以有些話便只能由她來說。白玲瓏卻又淺淺的道:“只是如今諸事未定,我不願他太過為難,晶藍若是真心為我好的話,我方才說的話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省得到時候他和洛王生隙。”楚晶藍微笑道:“我知道怎麼做的,你不用擔心。”白玲瓏這才展顏一笑,楚晶藍卻又問道:“只是如今封妃的聖詣已下,你如今只是以養傷的藉口住在定國公府,這樣終不是長久之計。”“晶藍說的沒錯,這幾日皇帝一直派人往定國公府裡送東西來,還派了太醫前來看診,實在是讓我煩不勝煩,那太醫又不好真的趕走,只能找替身,日子久了也怕被揭穿。”白玲瓏的眼裡滿是擔心。“替身?”楚晶藍微驚道。白玲瓏解釋道:“府裡有個丫環的身形與我有五分相似,父親尋了個錯處打了她二十大板,又著人在她的身上弄了些傷痕,世子之前在人前一直罵我是狐狸精,我對外謊稱他劃花了我的臉,所有每次應診的時候將那丫環的臉蒙了起來,這樣才得已矇混過關。”楚晶藍聞言微怔,知道這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是如此一來便又多了一分風險,她看著白玲瓏道:“你得小心一些,萬萬不可再出什麼岔子。”白玲瓏輕輕點了點頭道:“如今定國公府和洛王府關係微妙,我也不便多留你了,你日後不用再來看我,我這邊的情況會通知萬知樓的兄弟,到時候你問樓主便好。”楚晶藍輕輕點了點頭道:“好的,你萬事保重!”白玲瓏淺笑點頭,楚晶藍到隔間換了一套素色的寬大衣衫之後來便去前廳找到了安子遷,和他一起離開了定國公府。楚晶藍才一離開,一個人影便從閣樓上躍了下來,白玲瓏頓時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是樂辰景時一時便愣在了那裡,尋思方才她和楚晶藍的對話八成都被他給偷聽了去,一時間臉如火燒,她訕訕一笑道:“世子何時來的?”樂辰景一襲黑衣立在她的面前,雙手環在胸前,眸子裡也不知是怒還是喜,只是灼灼的看著她,她頓時心裡發虛,以前面對他的坦然盡數散了。樂辰景朝她走近一步,她便往後退一大步,再退下去,便是那張閨中小床了,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尋思他若是再逼近一些便如何應對,他卻已停了下來道:“你何時與晶藍關係如此之好,以至於她要這般為你著想?”白玲瓏愣了一下後道:“我和郡主在萬荷亭時便已是生死之交。”樂辰景冷哼了一聲,眸子裡明顯是不信,白玲瓏聽他這麼一說侄淡然了幾分,也不管他信不信,她都靜靜的站在那裡。樂辰景的眸光幽深,看著她又道:“晶藍和你相熟,你和安子遷以前也相熟,晶藍鮮少提及萬知樓的事情,而你又是萬知樓的人,白玲瓏,銀面閻羅到底是誰?”白玲瓏聽他問的寒意濃濃,知道他必定是看出了一些破綻,她當下淡淡的道:“樓主出入都會戴著面具,我也從未見過他。”樂辰景冷哼了一聲,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只是這一次不若以往那麼大力,只是微微挑起而已,他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不信。”白玲瓏知道他表達方式素來直接,當下淡淡的道:“信不信由世子自己判斷。”樂辰景明顯對她這句話極不滿意,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後道:“笨女人,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萬知樓的事情不必再瞞我。”白玲瓏淡淡的道:“我沒瞞世子,只是世子不信罷了。”樂辰景冷哼了一聲,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她,她以為他會做出更出格的舉動時,他卻已將手鬆開,然後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