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看了她一眼後道:“不妨事……”她的話沒有說話,小女孩卻在一旁插嘴道:“娘,你的衣服破了!”楚晶藍見那個小女孩長的粉嫩可愛,一雙眼睛明亮而又動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小女孩身上穿的也不厚,聲音微微發抖,似有些害怕,也似心疼婦人的衣裳破了,小襖子上的棉花露出了一些,都是有些發黃的棉花。那婦人身上的衣裳更加的簡單,大冬天竟還穿著單衣,嘴唇凍的有些發紫,她的身上沒有一件飾物。母女兩人相互依偎,卻顯得有些貧苦無依。她的心裡升起了一分憐惜,忙將身上的大麾脫了下來蓋在婦人的身上道:“對不起,是車伕失察,這件衣裳我賠你。”她的話才一說完,秋韻便拿出錢袋,她將錢袋接了過去,放到婦人的手中道:“這是我賠你的。”那婦人穿了一件極為普通的衣裳,料質均是下成的,她看了一眼錢袋,又看了一眼楚晶藍後將錢袋接過來之後娶出一錠約莫五兩重的銀子道:“這件衣衫不值一兩銀子,可是你累我受了傷,到醫館裡看大夫也需要一些銀子,所以這五兩銀子我要了。”說罷,她便將錢袋又還給了楚晶藍。楚晶藍見到的世人大多都會見著銀子就如同蚊子見了血一般粘上去,再說今日裡她原本就有錯,她原本以為那婦人出身貧寒衣著簡陋,撞上她的馬車必定要訛上一筆,而她也不是多事之人,便想用銀錢了結此事,不料那婦人竟只取其中一錠,這樣的性情倒是有些難得了。她再見那婦人雖然衣著簡樸,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飾物,可是衣裳卻洗得乾乾淨淨,整個人也處處透著高潔之態她微微一笑後道:“今日之事原是我有錯在先,夫人的品性當真讓我敬佩,這雪天路滑,我又撞破了夫人的衣裳,不如由我送夫人一程吧!”那婦人看了一眼楚晶藍後淡淡的道:“敢問夫人是……”秋韻在旁道:“我家夫人是安府的五少夫人。”“五少夫人,可是鼎鼎大名的楚大小姐?”那婦人看著楚晶藍問道。楚晶藍淺淺的道:“我是楚晶藍,夫人可認得我?”那婦人看著楚晶藍的目光有些複雜,卻咬著牙道:“我這樣的粗野之人又哪裡會識得鼎鼎大名的楚大小姐!只是我有今日倒真是託了楚大小姐的福!”說罷,她竟一把將楚晶藍手中的銀子全部都奪了過去,忿忿的道:“別人撞了我五兩銀子便可了結,楚大小姐家大業大,自然是不太乎這區區幾兩銀子!”說罷,竟單手抱起小女孩抱著銀子便扭頭離開。楚晶藍見那婦人離開的時候是帶了三分怒氣,她一時間不明白哪裡得罪了那婦人,又想起那婦人是在知曉她的身份後負氣離開,當下一想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子,往日裡更淡不上恩怨了,她心裡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女子為何會如此恨她。秋韻也皺著眉頭道:“這婦人也真是的,五少奶奶對她以禮相待,她竟那般無禮!”“這事原是我們的錯,也怨不得她。”楚晶藍緩緩的道。車伕卻在旁道:“五少奶奶說的甚是,她如今家破人亡記恨五少奶奶原本也是極正常的事情,只是她家裡分明是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五少奶奶。”楚晶藍一聽到車伕的話便覺得有些奇怪了,當下忙問道:“你認得那個婦人?”“認識,她便是於家三房的小娘子,自上次五少奶奶將於家鬥倒之後,於三少爺被許大人剝奪了功名之後,於家便沒落了,於三公子又欠下了一筆鉅債,於家的祖業便也易了主,祖屋也改了姓,於家的大房和二房心裡又恨於三公子生事,累得整個於家都賠了進去,所以便將三少夫人的東西都搶了去,再將她們母女趕出於家,而她原本是三公子從寧遠的趙家娶來的,趙家離這裡有幾百裡地,她連回孃家的路費也沒有,便帶著女兒住在城西一所廢棄的院子裡,每日裡靠著給城裡的夫人們做些繡活維持生計,看她那副樣子,只怕是帶著繡品來賣。”車伕在旁解釋道。楚晶藍愣了一下,她對於文遠的事情從不存一絲愧疚,一直覺得他是罪有應得,卻沒有料到竟給他的家人帶來了如此大的傷害,她輕聲問道:“你不會弄錯吧?於家就算是沒落了,斷然也不會如此慘吧!”車伕輕嘆一聲道:“我在五少奶奶面前斷然不會胡說,她我家隔壁的鄰居原是遠親,因為她在這杭城裡沒有其它的親人,所以也曾到我的鄰居家裡走動過,所以我就認識她了。五少奶奶也是大戶出身,想必也知道樹倒彌猻散的事,於三公子一出事,就會被整個於家的人怪罪,她原是外地人,又失了夫君的照拂,於家的人便將所有的恨全撒在她的身上,她的日子自也就過得一日不如一日了。”楚晶藍的眸光微微一斂,這些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見那婦人也是有些氣節的,而她和於文遠之間的較量雖然是兩大家族的事情,可是終究和那婦人並無干係。她知道在這個朝代女子一旦失去依傍又被人落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