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藍卻又微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我都想喝上三杯。卻又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柳永的一句詞‘今宵灑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曉月’,便又不敢喝了。”醒來若是那樣的境地,風景雖好,卻也太過傷感了些。安子遷微皺著眉頭問:“這句詞是極妙的,意境頗佳,只是柳永又是誰?”楚晶藍淡笑道:“我以前的一個熟人,你不認識。”她也不認識,只是從宋詞裡知道那麼一個風流才子的存在,醉臥美人鄉,雖然懶散卻又有無盡的才學,她突然覺得,安子遷的行徑和柳永有那麼三分相似,只是柳永有功名之心,而安子遷看起來似乎就沒有半點功名之意了。安子遷輕哼了一聲道:“你認識的人還真不少!”“常年在商場廝混,自也認識一些人。”楚晶藍淺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探討的,便緩緩站起來道:“這景色雖然絕妙,卻還少了些什麼。若是有一杆洞蕭音或者一把古琴當是絕妙的事情了。”安子遷扭頭問道:“你會吹簫?”“一點點。”楚晶藍淡淡的道:“以前學過一些,只是許久沒有再碰,想必也不成調了。”“那就讓我來聽聽你這不成調的簫音。”安子遷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懷裡抽出一杆白玉洞簫扔給她,她敏捷的一把接住,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月光朦朧,楚晶藍藉著月見那洞蕭是遍體通白,一看便不是俗物,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忍不住看了安子遷一眼,他卻已扭過頭接著釣魚去了。她揚了揚眉毛,對著洞簫便欲吹,安子遷的聲音傳來:“這是我常用的箭,上面有我的口水,你不洗一洗嗎?”楚晶藍不以為意的道:“我不介意。”安子遷聽到她的話淡笑出聲,她的眼睛卻微微眨了一下,卻還是用手擦了一下,那簫聲,一曲悠揚的曲子便在夜空裡迴盪,那曲子竟極為新鮮,他從未聽過,當下他將眼睛閉上,也不去管是否有魚咬鉤,只靜靜的聽著她吹的曲子。她的技藝不算甚高,他縱然從未聽過那首曲子,也聽得出來她吹破了幾個音,只是這也無傷大雅,那首曲子依舊動聽緊。洞簫的聲音原本是帶著嗚咽有一些悲傷,可是她的那首曲子裡雖然有一絲傷感的味道,卻音色裡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悲傷,可見她此時的心境是極為愉快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只閉目聽著,半晌之後,一曲終罷,他擊掌讚道:“好曲子!”上次見她跳舞,他就有些好奇,她那樣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又如何會跳舞?此時聽她吹簫,楚晶藍淺淺一笑道:“吹錯了好幾個音,當真是獻醜了。”安子遷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從未聽過?”“五少爺雖然常年流連青樓楚館,卻並不見得就能聽遍天下的曲子,有沒有聽過的再正常不過。”楚晶藍淡淡的道:“所以你也無需問其名字,聽聽就好。”安子遷失笑,楚晶藍又道:“五少爺隨身帶著簫,想必也是精通音律的,可否吹奏一曲?”安子遷還未回答,她已將蕭往他後腦扔了過去,他身子微側,手輕輕一伸,洞蕭便已握在他的手中,他搖了搖頭道:“當真是一點虧都不能吃的女人!”楚晶藍失笑,他說罷卻已將洞簫放在唇邊輕輕吹了起來,他的技藝較她高明瞭不少,那洞蕭的韻律吹的猶如春日的暖風一般輕柔明快,洞蕭的憂傷之色竟是一點都未曾有,各個音階的轉承也是極為自然,這樣的技藝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紀只怕是女子十八樂坊所有人一齊上都要被他給比下去了。她的嘴角微揚,不去想那些凡俗之事,將纖細的身子半靠在船舷之上靜聽著他的樂音。她只覺得整個世間都一片明媚,江天一色的澄澈猶如練帶一般自心間緩緩淌過,沒有紛擾,沒有爭半鬥,沒有算計,只有滿滿的碧水長天。一曲終罷,回味無窮,她笑道:“你蕭吹的如此之好,哪一日若是楚家和安家都不濟了,你還能到青樓裡謀個樂師的活計養家餬口。”“這個主意是不錯。”安子遷淺笑道:“前提是楚家和安家都不濟,還得加上的父親打斷我的腿。”他雖然在笑,可是楚晶藍分明聽到他話裡的苦澀,她的眸光轉了轉,卻也沒有再問,他卻又問道:“如何,現在可覺得這景色完美呢?”“若是能一直聽著簫聲賞著風景,那就再好不過了。”楚晶藍笑道。“美不死你!”安子遷低啐道。楚晶藍正欲說話,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記男音:“安兄好雅興,又帶著美人遊湖呢?“男音有些許輕挑,聲音卻如美酒一般有甘醇,而那一個又字卻將楚晶藍心裡的美景打碎,原本極為綺麗的風景也頓時變得有些面目全非了。她原以為他帶她到這裡來,是隻為她一人而已,請原諒她的心裡也曾想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有些特別的,所以才會有這分失望吧!只是轉念又想,他原本就是風流的性子,風流之人最是懂得如何哄女子開心了,而這般遊湖賞月之事他只怕以前就沒有少做過。只是以前陪他遊湖賞月的都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