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珠聽到他那句話氣的想跳下去砍人,楚晶藍伸手攔住她後淺淺的道:“於三公子若是在地上學狗爬上三遍,我或許會考慮放過餘家!”於文遠的臉登時便綠了,圓珠在旁道:“小姐,那於三公子品性低下,豈能爬三遍就放過?依我看,起碼也得爬上三百遍!”紅綾上次見識過於文遠的手段,心裡也惱他,當下幫腔道:“狗才會爬的於三公子又不是狗,又豈能去爬!依我看,還在地上打滾吧,那樣才是連狗都不如的人該做的事。”楚晶藍心裡對余文遠存了幾分怒氣,當下也不喝止兩人,由得兩人去說。余文遠聽到主僕三人的漫罵,終是有些惱火,當下將簾子也放了下來,車伕會意,忙將馬車拉到一側,楚晶藍的馬車便大搖大擺的走了。一行人來到總店時,大掌櫃已經在那裡坐鎮了,他一見到楚晶藍便迎上來行禮道:“多謝大小姐救命之恩!”他那一日重病纏身,將夾竹桃撤下之後,又請來了郭品超為他診治,只短短數天的時間便已大好,昨日他在街市閒逛,聽聞絲價暴漲,今日便趕到總店來了。一方面派人打探市場行情,另一方面派人去通知楚晶藍。楚晶藍一把將他扶起來道:“大掌櫃多禮了!你為了楚家操勞,那幕後之人根本就是衝著楚家來的,倒累了大掌櫃跟著受苦,晶藍心裡還正過意不去!你的身子還未大好就來做事,晶藍心裡存了十二分的感激,這個禮該是晶藍行的!”說罷,她竟又對著大掌櫃施了一個禮。大掌櫃又如何敢受,當下忙伏在地上道:“大小姐的禮我哪裡受得起!”楚晶藍見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回事,當下忙將大掌櫃扶起來道:“我自四年前掌管楚家以來,就多虧了大掌櫃和其它的眾位掌櫃的傾力扶持,這個禮是大掌櫃該受的!”說罷,她給圓珠使了一個眼色,圓珠會意,扶著大掌櫃坐在了椅子上。楚晶藍再現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這一次大掌櫃沒有再去扶她,眼裡讚賞的味道就更濃了,他低低的道:“大小姐雖為女子,可是氣度和心胸卻是尋常的男子都趕不上!我當真是佩服至極!”他這樣的話說過許多次了,而這一次說的最是真誠,是用心窩子說出來的,楚晶藍又豈會聽不明白,她的頭微微低下來道:“我沒有大掌櫃說的那麼好,只是這一次楚家的危機需要所有楚家的掌櫃和夥計同心協力一起度過。”“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吩咐吧!不管是什麼決定我都支援!”大掌櫃起身半躬著身道,今日裡楚晶藍一來就衝他行禮,他便已經知道她已做了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將改變現在楚家的狀況。楚晶藍的眸光微微閃動,她的心裡卻又有了淡淡的猶豫,最終咬了咬牙道:“我並沒有什麼決定,只是想讓大掌櫃告訴其它的掌櫃,楚家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棄夥計於不顧!而即將面臨的災難,我也需要所有的夥計給我勇氣和信心。”大掌櫃抬頭看著她,卻見她的面上滿是堅定,他滿臉正色的道:“我的這條老命都是大小姐的,又還有什麼可怕的,這一次的事情一定和楚家共同進退!”陳阿狗和王進立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卻已有些忐忑不安。楚晶藍看著大掌櫃道:“多謝大掌櫃的支援!”大掌櫃頷首,楚晶藍又問道:“現在絲價如何?”“方才夥計來報,已經漲到三兩銀子了。”大掌櫃低聲答道。楚晶藍心裡有些好笑,那於文遠當真是迫不及待啊!從今日的漲勢來看,於文遠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她的眸子微微一眯,然後輕嘆一口氣道:“於文遠為了對付我已經下了血本了,只是如此一來卻要牽連到許多無辜之人,這樣下去,整個杭城的絲市必當崩盤。絲市一崩盤必定影響整個絲綢業,到時候整個杭城的絲市和絲綢業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大掌櫃低罵道:“他這是在斷自己的福廕!”楚晶藍又反問道:“整個杭城用絲最多的地方是哪裡?”“自然是我們楚家!”大掌櫃答道。楚晶藍輕輕點了點頭,眸子裡有了一抹淡淡的堅定,當下緩緩道:“大掌櫃說的很對,人都是跟風的,絲價暴漲不過是於文遠在造勢,真正用絲之人卻並不甚多,人人都跟著屯絲,才會造成絲價暴漲。他這一出玩的不過是人的心理,楚家現在就陪他玩到底!”她的眸光微斂,低聲吩咐道:“阿發,你現在就去商州跑一趟,將王家現在所有的絲全部買下,商州到杭城來回要兩天,我估莫著那邊的絲價還未暴漲。”大掌櫃有些擔心的道:“大小姐,若是全部買下,庫裡的銀子是否充足?”楚晶藍的眸子裡有了一抹堅定道:“不充足也得買,絲綢業若是亂了套,楚家過不了這一關,到頭來等著我們的也是死路一條。”大掌櫃一想有道理,卻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當即吩咐阿發準備去商州。楚晶藍對圓珠道:“你去米鋪找一下姑爺,請他到總店來一趟,就說是我有急事請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