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一秒彷彿比一年還久,南煙只聽到劍刺進肉的“嗞嗞”聲,便聽得“嘭”的一聲巨響,仿似什麼重物掉在地上一般,她心裡有些害怕,卻也想一看究竟,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擺闊費那張微微帶笑的臉,以及略有責備的鳳眸。白洛飛輕輕拉過她微微有些發涼的手,疼惜地道:“叫你好好躺在床上休養,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又跑了出來。你下次若還是這樣,我就罰含玉。”南煙一愣,問道:“為什麼要罰含玉?”白洛飛朝她的手裡再呵了一口氣道:“她沒有照顧好你,不罰她罰誰?”含玉在旁伸了伸舌頭,辯解道:“可是我又哪裡勸得住小姐,她擔心你,一定要過來,我們這做下人的又哪裡敢違背主子的意思。”她跟在南煙身邊已久,也已熟識南煙與白洛飛的性格,知道他這麼講無非是想讓南煙好好地休息罷了。白洛飛聽得含玉的話,眼眸裡暖意濃濃,又萬分憐惜地看了南煙一眼。南煙不禁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發現我的含玉翅膀長硬了,連我都開始涮了。”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卻是極開心的,眉角眼梢間也盡是淡淡的幸福。她突然想起,白洛飛沒事,那段玉程呢?而採兒早已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跑去扶段玉程,一邊扶起他一邊幫他拍去身上的雪,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段玉程的眼裡一片挫敗,神情有些黯淡,只是周身的殺氣已盡數退去,雖然一敗塗地,心裡卻莫名地踏實了起來,只是淚水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長嘆了一聲道:“我輸了!”白洛飛聽得他的聲音,便扶著南煙向他走了過來。南煙不禁有些無奈,她只是懷孕而已,又不是生了重病,也不是七老八十的動彈不了,哪裡需要人這樣扶著,不過這種感覺可真不錯,她再次有了幸福的感覺。兩人之間流淌的溫暖是她這一生都想要的!白洛飛對段玉程道:“其實你也沒有輸,剛才那一招看起來很霸道,卻由於你心裡怨氣太重,那一招的大氣與凌厲你使出了凌厲,而鋒芒太過必會使功力折扣,所以只使出了招式的五成,若是十成全使出來,你便能將我殺了。”南煙不懂武學上的東西,卻聽得心裡暗自慶幸,還好白洛飛沒有事情,這個時候請原諒她的自私。相信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能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受傷,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她還心有餘悸。而這一刻,南煙不由得又想起剛才一直在旁觀戰的採兒,她的心情只怕比南煙還要複雜得多,一個是她的親哥哥,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另一個是她這個世上最愛的人,兩個人中間任何一個受了傷,她只怕都會心疼,都會傷心。而她卻不若往常那般胡鬧,一個人擔心著,流著淚,卻又堅強地在旁看著,這樣的採兒,讓南煙有些心疼。這段日子以來,這個看起來調皮無比的小女子終於長大了,成熟了。段玉程的眼神一亮,卻瞬間又暗了下去,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事實是我敗了,而且敗得一塌糊塗。”他看了白洛飛一眼,又接著道:“如果你剛才不是手下留情,那一掌只用了‘拖’字訣的話,以你的內功,此時躺在地上只是一具屍體罷了。”白洛飛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動機,卻也一笑置之,淡淡地道:“可是事實是你現在好好地站在這裡,不管是不是我手下留了情,你如果還想報仇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此言一出,南煙和採兒俱都緊張了起來,還要再打?她們的心臟可受不了。段玉程嘴角扯過一抹苦笑,將那把佩劍扔在地上道:“以我的功力,若要以真本事打敗你,只怕再苦練十年都做不到。而以我的智慧,若想設計害你,設下圈套殺你,只怕也是不可能的。這個仇又如何報得了?”白洛飛聽得他的話語,也不禁一愣,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他卻又仔細地想了想,的確,若是單憑段玉程的一人之力,想要殺他,實在是太難。他想要勸段玉程,可是這個勸好像也無從勸起,相信這個世上還沒有人會笨到要勸自己的仇人只要努力,就能殺了自己吧!白洛飛正在為難之際,卻見段玉程突然在雪地上跪了下來,朝著西方磕了幾個響頭,磕完之後,又有些悲傷地道:“爹,娘,不是我不願意替你們報仇,而是仇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這個仇我一輩子都報不了了。而今天,兒子拼盡全力去殺他,也用盡了力氣砍了他二十七刀,雖然沒有傷到他,而我卻已盡了全力。這一年多來,我一直生活在痛苦與矛盾中,這樣的日子過得我有些怕,也有些不甘心。雖然世人都說父仇不共戴天,兒子不孝,卻在這裡懇求二老,讓我放下這段恩怨,過我自己幸福的日子,和我相愛的人在一起。”說罷,又連磕了三個響頭。地上雖然還是雪,天氣卻連著幾天都極為寒冷,這雪地更像是冰地,而剛才的一場打鬥,早已讓光滑的雪地變得破破爛爛,地上滿是碎冰渣。而段玉程這幾下磕得又是實實在子,額頭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