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將士對望了幾眼後,以為她受到了驚嚇,要追究責任,只聽地那為首的將士道:“小的奉王爺之命斬殺所有的俘虜?”白洛飛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她是不是聽錯了?為首的將士道:“是的,是王爺下的命令。”王妃的面色看起來不太對,可千萬不要怪罪到他的身上,他只是奉命行事罷了。南煙心裡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怒氣卻騰騰的往上直冒,問道:“王爺人在哪裡?”白洛飛若真的下了這樣的命令,就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這樣做實在是太過份了!那人答道:“王爺在議事廳,和吳將軍還有徐軍師在商討事情。”不知道王妃到底什麼意思,便只有如實相告了。南煙聽他講完,一把拉開簾子,出了主帳便向議事廳走去。議事廳裡,白洛飛正在和眾將說些什麼,南煙一把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眾將見她怒氣衝衝,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他們都知道王妃極得王爺寵愛,而且聰慧無比。前幾日設計捉鍾痕還是她的主意,見她進來,眾將均向她行了一個禮。她微微點了點頭道:“王爺,臣妾有要事找你商量,可否移駕一議?”白洛飛眉頭微皺,她一向不拘禮節,從未叫過他王爺,此時還自稱臣妾,這是極為怪異的事情,又見她怒氣衝衝,雖是極力隱忍,但那張鐵青了的小臉還是將她的情緒給洩露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他擺了擺手道:“我們下午再議。”眾將聞言便魚貫而出。眾將一出去,白洛飛便走到南煙的身邊,輕握住她的手道:“怎麼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大的火氣?誰惹到你了,我找他算帳去。”細細一想,這在這個守將府裡,似乎沒有人能欺負得到她。南煙甩開他的手問道:“為什麼下令將西泰的俘虜全部殺掉?”戰場上若是戰死了也就罷了,現在殺個手無寸鐵的人,又算什麼本事?白洛飛微微一怔,沒料到她生氣是為這件事情,淡淡的道:“西泰人此次攻佔我大燕,此次若是青楚失守,被殺的就是我們。”殺那些俘虜,他也是從大局考量,沒有太多的選擇。南煙怒道:“可是問題是我們贏了,他們都沒有抵抗之力了,手無寸鐵,與普通百姓一樣。你這樣的行為與鍾痕又有什麼不同?”她實在有些生氣,怎麼可以就因為西泰人的攻打就不放過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人?白洛飛也見她問的激動,沉心靜氣的解釋道:“煙,你也知道我們與西泰兵力懸殊太大,而這些人留在軍營裡便是隱患,哪日西泰若在攻過來,他們裡應外合,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再則西泰若是攻破了青陽關,我們的百姓也只有死路一條。”這是戰爭,難道她不知道嗎?戰爭就一定會有流血,一定會有犧牲。南煙瞪著他道:“鍾痕若是攻破青陽關,殺了我們的百姓,是他的殘暴,可是我們這樣殺掉戰俘,若是傳出去,便是我們殘暴無道了!”無端的她又想起遼海上的餓鮮血,那些人也是極為無辜的,他不也一樣將他們全部殺光。在這一瞬間,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原來白洛飛的手上早已沾滿了鮮血,可是她卻不想他背上殘暴的罵名,但是這一句話此時卻是說不出口的。白洛飛原本被這些事情已經弄的極為煩悶,又聽得南煙一直在糾纏這件事情,以她的聰慧難道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有多麼無可奈何嗎?別人可以不理解他,不支援他,可是她怎麼可以這樣來質問他?他的心裡也有幾分怒火,冷冷的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戰場之上,沒有太多感情可講,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今日裡不殺掉他們,或許哪一日死的就是我們。”他頓了頓又道:“你可知道,那日裡你提議炸掉潤澤湖的堤壩,若是真的行動了,會毀了多少西泰百姓的家園,殺了多少條性命。殺戮不在眼前,卻也並不表示不存在。莫南煙,如果要說起殘暴,你似乎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白洛飛說完最後一句話,心裡便開始後悔,她想盡了千方百計要幫他打贏這場戰爭,不讓青楚的百姓受到戰火的摧殘。所思所想全是為了他,他又怎能這樣說她?只是說出去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又怎麼收得回?南煙瞪大了一雙眼眸看著白洛飛,只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有些陌生,他眼裡溫柔褪盡,裡面只有冷漠與殺意。是不是在她面前的萬千溫柔也不過是假象,對她的萬千寵愛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她想起那天她那天提出那個提議後問他的那些話,原來他的回答都是假的,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在他的眼裡便是一個惡毒而殘暴的女子。她往後退了一步,心裡失望到了極致,淚水湧進了眼眶。他說的也對,她的心腸都那麼狠毒了,又哪來的權利在這裡質問他。更何況這兩場戰爭,說到實質,都是她想出來的主意,歸根結底,她比他更為殘暴。他努力忍住不讓淚水掉下來,只是泛紅的眼眶怎樣也掩蓋不了她已經哭泣的事實,她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