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努力回想昨夜的內容,先和馬公子一起喝酒,那酒很好喝,不知不覺頭就暈了。到後來好像好像看到秦良了,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再一看自己的衣飾,早不是昨晚自己的衣裳,嚇得她六魂不定,難道是被人發現自己是女兒身呢?正在此時,馬公子端著一碗藥進來了,含笑對南煙道:“喝了這碗醒酒湯,頭就不會那麼痛了。”南煙朝他笑笑,端起碗來便開始喝,馬公子在旁道:“喬姑娘,我的衣裳你穿上還是挺合身的。”“噗”的一聲醒酒湯從南煙的嘴裡噴了出來,他發現自己女兒身了。那馬公子還好閃的快,否則定會又吐他一身一臉。南煙有些尷尬的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是不是那日我摔下來的時候?”因為摔來時,聲音便沒有掩飾。馬公子點了點頭道:“是的。”南煙突然覺得很沮喪,問道:“你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靈動的雙眸裡滿是期盼,換誰都拒絕不了。馬公子眼裡滿是溫情,似想起了什麼,幽幽的道:“每個都有自己的秘密。”南煙見他神色有異,輕問道:“你也有秘密嗎?”馬公子眼裡盛滿了笑意,淡淡的道:“當然有。”南煙眼睛轉了轉道:“是你的身世嗎?”馬公子笑道:“你若想知道,問我我便告訴你。”南煙想了想道:“算了,我還是不要知道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要知道別人的秘密通常會用自己的秘密來換,不知為何南煙不想騙他。馬公子輕笑一聲道:“這可是你自己放棄的,以後再沒這樣的機會了。”南煙笑了笑道:“我一夜沒回書院,現在該回去了。”馬公子道:“從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楚王府裡的畫師了,你不用再回綺波畫院了。”南煙奇道:“為什麼?”馬公子敲了一下南菸頭:“說你聰明,其實你卻比誰都笨,你若再回去,只怕沒有好果子給你吃了。”南煙憶起秦明的拳頭,心裡打了個冷戰,自己終究是把段至情想的太好了。張小姐的事情一出,自己與段至情算是真正的撕破臉了,以他的性情,又豈會讓自己好過。南煙本也沒什麼東西,便也不需要回書院收拾了。孑然一身也有孑然一身的好處,身無長物,無須為其它的事情掛懷。突然間,南煙覺得有些寂寞,來到大燕朝已有五年多了,自己還是無牽無掛,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馬公子見南煙神情落寞,以為她是捨不得畫院,心裡對自己道:日後定要好好待她。馬公子身材比南煙南高大的多,一襲衣裳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想要給她換回女裝,南煙死活不同意,馬公子只得由她去。南煙卻不知道,她這一去楚王府,命運的齒輪終於轉動了起來。宿命這東西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它是真的存在。在去王府路上,馬公子告訴南煙,他便是楚王的長子馬致和,雖然南煙早就猜到他與王府的關係密切,卻沒料到他居然是世子。南煙突然想起曾在朝京做質子的馬靖,同是一父所生,怎麼就差那麼多。突然想到白洛飛,那馬靖不會也是裝痴的吧!一想起王府裡那複雜的關係,南煙不覺得莫名的頭痛,卻又不忍拂了馬致遠的好意,只得告訴自己日後找個時機便跟馬致遠請辭。說是王府的專屬畫師,卻沒有什麼固定的工作,除了偶爾給王妃侍妾們畫畫相打發一些無聊的時光外,南煙成楚王府最閒的人。馬致和回到王府後,便忙的不可開交,將南煙安排在問情宛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王府的管家見世子又沒有吩咐下來給多少例銀給南煙,只以為是世子的人,也不好擅自做主,便只有選擇不給。南煙待著實在無聊,身上又沒有銀子花,便決定重操舊業。這天實在是無聊,搬起畫具便去花園裡寫生。此時已是初春,梅花正盛,香氣怡人。花園裡有幾十株紅梅,開的嬌豔無比。雖是春天,卻還是寒氣逼人。南煙那日穿的是紫色的棉衣,脖子上圍著雪白的狐皮圍脖。楚寒看到的是一個俊秀的男子正在花園裡,一邊搓著手一邊畫著畫,神情甚是專注,許是天氣有些冷的緣故,她的面板白裡透紅,鼻子凍的有些紅了。雖著男裝,卻一眼認出來是個女子。沒有傾國傾城之姿,但看一眼便再也挪不開眼。她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熟悉,與糾纏自己的表妹莫南煙很是相似,只是那份神采卻是莫南煙所沒有的。更何況莫南煙半年前在出嫁的路上遇上了海盜,早已香消玉焚,他又怎會是她。心裡有絲期盼,不願意驚到她。可是待楚寒看到她畫的梅花時,不由得讚道:“好畫!”[緣起:表哥楚寒]南煙大驚,好好的一朵梅花變成了紅紅的一團。南煙正在罵是哪個冒失鬼,卻看到了楚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楚寒一襲黑色錦袍,繫了一件同樣是黑色的披風。幾年沒見,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陰沉。頭上束了一個金環,黑髮如墨。他怎麼會在這裡?南煙心裡升起了問號,現在是要認出他來還是假裝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