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依舊在吹,她的身體覺得暖和了一些,而手卻還是一片冰涼,她覺得身體舒服了些,倦意也湧了上來,這些天來,她一直夜不成眠。正在此時,一記清脆的哨聲在夜空中響起,她的眼睛微微一眨,輕嘆一口氣,他們來的真快。看來她是睡不成了,她一腳將火堆踢散,將火滅掉,輕盈的身體緩緩的躍到了橫樑之上。她一才躍上去,哨聲便在破廟的四周響起,她粗略的聽了一下,這一次約來了十幾個人,而且個個身手都不弱。若是單打獨鬥,她並不懼他們,可是要以一敵十,她心裡便沒有底。這些年來,由於寒毒的侵襲,她的功力已經一日弱過一日了。一陣寒風吹來,她知道破廟的大門已經被人輕輕的開啟,一群暗衛走了進來。一個暗衛用手摸了摸火堆道:“火才被撲滅,應該還未走遠。”另一個暗衛道:“難道我們這一次真的要殺了她嗎?我聽說太子殿下平時甚是寵她,若是哪一天他後悔起來,只怕我們沒有一個活得成。”“我們跟在太子殿下身邊這麼長時間了,再清楚不過他的脾性,不管他日後會不會後悔,現在殺她的命令已下太達了,我們如果不執行的話,只怕這一次再也回不去了。”“我聽說太子殿下原本下了死命令要殺沐桓,到最後他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這一次如果他又撤回命令,而我們已經殺了太子妃的話,只怕真的會殺了我們。”“你剛進來沒多久,還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氣!太子殿下從來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只要是他下達命令的事情,從來都不會遷怒我們。”“真的是這樣的嗎?我只是見他和太子妃的感情甚篤,怕他萬一後悔了拿我們開刀。”“太子殿下眼高於頂,這個世上只怕還沒有女人能配得上他!你不要看他和太子妃感情看起來很好,據我看來,他不過是在逢場作戲罷了,畢竟她是魏國的公主。”“說的也是……”聲音漸行漸遠,而躲在橫樑上的傾歌的心卻涼到了極點,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來他的薄情寡性的性情是人盡皆知,這樣的人又豈能盼著他會對她動真情?她也著實好笑,當他的鳳眸溫柔無比的看著她時,她居然會有絲絲迷失。甚至有時候還對他說的話信了幾分,以為他的心裡真的有她。她下不了手殺他,而他卻已對她痛下了殺手!她咬了咬唇,自己的一念之仁終是給她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她的心裡又罵起自己來,只是罵完之後,不由得微微一怔,她這麼在意他如何對她做什麼?她和他從一開始就是敵對!就算這一段時間以來,兩人在所有的人面前都扮恩愛,可是她自己應該再清楚不過,那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感情的存在!她從橫樑之上躍了下來,那些暗衛已經遠去,她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們還回折回來,而正面交手對她而言實在是沒有任何好處。她開始思索著逃跑的路線,這裡離皇城並不遠,他們要追來並非難事。而諸葛琛只怕是早就猜到了她一旦遇到危險,便會想辦法回到魏國。現在刺沐桓的命令已撤,無論他死如何,她已不能做任何改變,只能在心裡盼著沐桓平安無事了。回魏國的路上定有萬千波折,而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她和魏國的緣份也算是盡了。就算是沐天行對她再好,也將她當做棋子送了出去,她頂著真正沐傾歌的身體所做的事情也已經做完,那份父女之情到此也算是報完了。沐傾歌心裡一片幽森,回不了魏國,那她又該去哪裡?不知為何,她的耳中響起了易子龍的話:“吳國四季如春,極適合你養病。”或許她真的該為她自己著想了吧,或許她真的該自私一回了吧!以前一直想著和雲舒浪跡天涯,現在看來這個願意實在是太過遙遠,他身上揹負著的東西,是不可能再與她浪跡天涯了。縱然她心裡很想找他問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是他的躲閃卻讓她的心裡怒意濃濃,罷了,縱然他欠她一個解釋,她不知道也罷!掛念他又如何?愛他又如何?他已放任她一個人面對這些危險,他已付了她,她又何須再為他掛念,從今往後,她要再做回那個聰明而冷靜的沐傾歌!想通之後,傾歌只覺得全身上下一片輕鬆,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從今往後,她就一個人浪跡天涯!不管她還能活多久,幾天或者幾年,她都要活回她自己。外面寒風凜冽,她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再去挨凍了,易子龍說的很對,她要愛惜自己,對自己好一點!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傾歌決定這個晚上就呆在破廟裡,所有的事情等天亮之後再說!而這一個晚上,來破廟裡的暗衛就達到三波之多,她坐在橫樑之上,一夜都沒有下來,天亮之後,她施展輕功回到了躲進了密林之中。她再細細看過地形和將方向辯別好之後,便隻身向南而行。傾歌潛入農家偷了一套男裝將衣裳換下來之後,又尋塊鍋灰將臉抹黑,她的模樣,只怕是她站在諸葛琛的面前,他也認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