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光搖了搖頭,“不會當不起,怎麼會當不起!”天知道,她這會的表情可是十分真摯的,說出來的話也全都是肺腑之言。“……”裴溯無語,看著溪光凝噎。終於,溪光後知後覺到了什麼,眨了眨眼:“真不要我喊嘛?”周圍不斷有人經過,裴溯相貌不凡,本就招惹了不知多少經過此處的人打量他。而等看到被他堵在牆角的那纖細身影的裝扮,則更加是將好奇的目光都投了過去。各個想知道這面紗下藏著的是哪家的小姐,竟然在這處私會這麼個俊俏情郎。裴溯不想跟她再這麼糾纏下去,當即撇開了這話題,語氣略沉的開口:“玉枕換秦華,這買賣你不虧。”“什麼?”溪光沒料到他會忽然轉了話題,愣愣的沒回過神,直至又聽他說了一遍才聽清楚了。可這玉枕是溪光的寶貝疙瘩,好不容易才回到她手裡頭的,是萬萬不可能再從她手中出去。她打定了主意裝傻,“什麼玉枕?我剛才就說了不知道什麼玉枕不玉枕的。”“哦?”裴溯顯然是不信的,當日溪光出現在她書房內,手中就是捧著那一塊玉枕。那會,他還真是信了她的一派胡言,可如今回過頭來看看,這寧溪光是早就存了心思要偷拿玉枕心思的。前幾日玉枕丟失,裴溯立即著人去查了這事,那餘氏也坦白了一切。他早知道玉枕的下落,甚至知溪光是將她擱在了閨房內的。“那秦華……你是不打算管了?”此刻的裴溯倒好像是半點都不著急的,緩聲問,嘴角還帶了一抹似笑非笑。溪光咬牙不出聲,瞪著裴溯好像跟他在無聲的對峙。末了終於還是忍不住破了功,“威脅我?”她為了將自的氣勢顯得足一些,還擺出了個挑釁的神態。可是她這不過是裝腔作勢出來的,哪裡比得上裴溯渾然天成的氣度。“當年往事,或者這世間也就只有她一人才知道了……”裴溯沒有駁斥溪光的反問,就好想他此刻原本就是在威脅,而且是循序漸進一步步的侵蝕。這些都是那日閒風樓別後,裴溯叫人去查出來的。裴溯有把握,這些足以打動溪光,叫她心甘情願的用玉枕來調換秦華。畢竟……這玉枕於他而言是“特別”的,可在旁人的眼中卻只是普普通通的玉枕。“你若是喜歡玉枕,改日我送幾隻……”說這話,著實得有相當的財力才行,換旁的任何一個人都應該會樂意接受。可偏偏溪光不這樣,非但不接受還驀然很生氣,板著氣鼓鼓的臉頰斷然拒絕道:“誰稀罕你送的!”正是因為剛才裴溯一幅財大氣粗的模樣,引得溪光想到了那塊好端端的“玉枕”上被貼了金片,惡俗得很。溪光表示自己很生氣,兇惡的瞪了一眼裴溯,又想到玉枕此刻已經在她手上了,何必再巴結他什麼。所以,她很傲氣的瞥著裴溯,“什麼旁的玉枕都比不上那塊。秦華的事,我自己想法子!”撂下這話,她就打算不再搭理裴溯了。才剛走出了幾步,背後那人卻忽的開口:“寧溪光——”“哼!”溪光只是稍停了腳步,連頭都沒回,模樣傲嬌極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裴溯再次開口,他臉上雖沒什麼波瀾,可漆黑的眸底卻已掀起了層層波浪。作者有話要說:溪光傲嬌起來時尾巴都能翹上天! 溪光被他的這話問得心裡打了個哆嗦,疑心起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下意識的就想要回頭問。“玉枕——”裴溯則挪了步子趨近,此刻他心中已經有了六成把握。這寧溪光,一定知道些什麼。可他這走出還未三兩步,那人卻忽然拔腿開跑了。不怪溪光動了心思要跑,委實這人她招架不來,更沒料到他會忽然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既是這樣問了,只怕心中已經認定了幾分。溪光怕繼續下去,還真叫自己露出了破綻,心裡發虛得很。然而,這會偏有人叫她跑不掉。沒多少會,溪光就在拐角處不小心撞到了迎面來的一人,兩人齊齊跌倒在了地上。她以手掌著地,當即就疼得臉都擰在了一處,直抽冷氣。還未等回過神來時,耳畔又傳來了一陣短促的嬌呼。“啊!你怎麼樣?”溪光滿心歉意,此時再也顧不上自己,立即去看了她身側倒著的這人。被撞在地上的少女臉色雪白的抬起頭,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冷汗。她容顏秀美,眉目間是透著股文弱的韻味,此刻正囁喏著雙唇聲音斷斷續續的:“面、面紗……”溪光這才發現,原來少女臉上的黑色面紗脫落了下來,整張容顏都教人看了個一清二楚。這少女好似很著急,眼淚都落了下來,勉強撐起撐起垂頭去拾那掉在幾尺開外的面紗。這一幕已經使得周圍人都聞聲聚攏了過來,忽然有人輕詫了聲:“好像是……蘇枕杏……”溪光忽然想到今日早上來時馬車上寧檀同她說的那番話,女子來參加大同館的詩宴萬不摘下臉上的面紗,被人認出身份就不好了。只見少女那隻剛拾起面紗的手顫了兩顫,黑色的面紗復又掉了下去,恐怕也是知道此時自己被認了出來。而她整個人也好似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