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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檀擰了她一下,又可氣又可笑:“虧得你這時候還有說笑的心思!”說著,就拉了溪光朝剛才盼蘭所指著的那酒樓去了。這酒樓獨佔絕佳位置,早被掌櫃的瞧出了生財門道,等閒人都進不去,非得交足了銀子方可進去。得虧盼蘭是帶著銀子出門的,可仍是免不了要暗罵這掌櫃的黑心。不過也正是因著有門檻,酒樓內還有空置的靠窗雅室。進了雅室,溪光推開窗一看,不由暗歎此處視野絕佳。先前她在卻金橋下時,可半點都看不見蘇枕杏的身影。而此刻居高而下,輕而易舉就能瞧見那坐在硃紅欄杆上、雙腿懸空在外隨風晃動的蘇大才女。在她身後不遠處,是一臉緊張卻又不敢輕易靠近的陳硯。“上壺好茶來,各類點心也來一些。”溪光同領了她們上來的小二吩咐。她察覺有異便回過頭,見寧檀正凝神望著自己,不禁抿嘴笑著反問:“二姐瞧我做什麼?”寧檀也不知為何要看溪光,只覺她剛才看了底下兩人後心下複雜得很,斟酌了半晌才問:“三妹,你是不是覺得……”溪光眨眼,“覺得什麼?”相較於寧檀的斟字酌句,她的語氣就顯得輕鬆隨意上許多了。溪光等了半晌,見寧檀那幾個字偏是擠不出來,好似堵在了喉嚨口難講得很。“二姐是不是想問,我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這正是寧檀想問的話,對著她三妹清亮的雙眸她也躲不掉,遂點了點頭。下頭站著那兩人,恐怕此刻任由誰都不會覺得他們之間半分情愫都沒有。“對呀——”溪光很坦白。她轉過身,指了指底下卻金橋上,半嬌半嗔的怨道:“瞧,敢才還在往咱們府上送聘禮的人,這會又在這救‘青梅’了。”寧檀先前聽說蘇枕杏因不能入選宮中女官致使要跳河,還滿懷驚訝和惋惜。然這會,心底對她只剩下厭惡了,正是溪光的話點醒了她。是了,當真是好巧的時間,偏是趕在陳硯去送聘禮的時候。何況,既然是大同館那日掉落面紗的事,為何前些日子沒聽說,反倒今日她才來了這麼一出?若說這裡頭毫無關係,寧檀半個字都是不信的。溪光喝著剛送進來的茶,見她二姐一臉肅然表情不說,眉頭還緊鎖著,笑著道:“茶倒是好茶,二姐嚐嚐。”“小姐的心真寬,這會還能管這茶好不好喝。”盼蘭自然是在給她打抱不平的,她看著下面一男一女,只很不能親自衝下去給溪光出氣。溪光也很無辜,“看戲不得喝個茶?”寧檀聞言只得苦笑:“三妹心態好。”若此刻換做是她,可比不上寧溪光的這份閒適。她轉眼看著底下,眉頭不禁深擰了幾分。只見陳硯想叫之前,已經更靠近了蘇枕杏。而蘇枕杏也回頭了頭,正同他在說著什麼。從她們此處看下去倒是能將情形看得清楚,可兩人之間在說什麼……卻是聽不見的。盼蘭急得直搖溪光的手臂,“小姐!你看呀!”“看著呢,看著呢……”溪光還得顧著她端在手中的茶沒被晃出來,腹誹這一個兩個倒是比她還激動了。其實就算是看了又能怎麼樣,僅僅是能看到而已,她原本也沒打算要現身上前的。寧檀憤憤道:“這蘇枕杏真是枉耽了“才女”的名聲!真要有氣性氣節,何不立即跳下去!”“……?!”溪光側過頭,一臉訝然。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溫婉大方,知書達理的寧家二小姐嗎?寧檀被另兩人齊齊盯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拿手抵著唇,彷彿剛才是她一不留神將心底話給說了出來。“嘭——”“跳了!”“啊!跳下去了!”這三人再尋聲看下去時,欄杆上已經尋不見蘇枕杏的身影,而正下方的河面濺起了巨大的水花。緊接著,有個男子身形也翻過橋欄,跟著躍入了湖面,動作十分乾脆。——頗有幾分相追相隨的意味。“他也跳下去了呀——”溪光慢悠悠的開口。這語氣說不上來歡喜,也說不上悲傷,就跟個旁觀的一樣,同她沒有半分關係。溪光知道,當著眾目睽睽陳硯這一跳下去,往後許多事情就要因此而改變了。作者有話要說:拉拉啦~今天到此結束~晚安麼麼噠~ 一行人回府時已經近傍晚, 正是落日融金、飛鳥還巢。因著銅錢大街堵了個水洩不通,回程便走了另外一條道。那路兩側皆是種滿了柳樹,柳絮被風吹了漫天,有些便從敞著的車窗鑽了進來。溪光喉嚨間有些不舒服, 磕了兩聲才發覺是這緣故, 隨即用身上的帕子捂住了口鼻。“小姐沒事吧?”盼蘭緊忙將簾子放了下來,一臉關切的問。同坐在馬車中的寧檀卻是瞪了她一眼, 暗示盼蘭她剛才說錯了話。經歷了今日這樁事, 她這三妹怎麼可能還沒事?此刻她見溪光拿帕子掩面,只露出一雙眼, 可這眼還是紅通通的。足可見, 這是真傷心了的。寧檀是認定了溪光剛才咳嗽不過是為了尋個藉口掩飾自己的失意,這會心中既是疼惜又是惱恨。惱恨的自然就是陳硯了, 剛才卻金橋上那人竟是跟著蘇枕杏一道跳下水去了。還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