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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看他。一手抬起,順著她的側頰滑至她的下巴,將她的頭勾起,漆黑的眼看著她。她抬眼,怔怔看著他,然後眼中一熱,淚水不自覺地滑落。明月,那個總喜歡在她耳邊唸叨、管東管西的小姑娘真的去了嗎?本就不是江湖人,為什麼當日非不聽她的話,要跟在她身邊呢?為什麼半夜三更不好好待在房間睡覺,非要在外面遊蕩?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為什麼要自尋短見?名節重要,難道生命就不重要了嗎?自再次踏上中原,被慕容復所制的那一刻起到少室山上的一切,壓抑在心中的種種難過已經夠多了,此時再加一個明月……悲從中來,不管她如何冷靜自持,都抵不過這物是人非的悲涼。淚水一旦滑落,怎麼也止不住。蕭峰不由得輕嘆,將她的頭壓向他的肩窩,大手輕拍著她的肩膀。“別哭了。”阿朱聞言,閉上了雙眼,淚水仍舊是不斷地滑落。明明那個人昨日還好好的,還在她身邊不勝其煩地念叨著為什麼她總是穿得那樣單薄就出去了,唸叨著段譽這個多情種沒了個王姑娘卻多了個靈兒妹妹……昨天明明……都還在的啊!人們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當日明月執意留下之時,她警告過明月。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明月並非江湖中人,這分明是無妄之災。如果註定是紅顏薄命,能不能換種方式?感覺到自己的領口傳來溼熱的感覺,蕭峰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環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緊。哭出來也好,她不哭,他真的擔心。☆、窮兇極惡阿朱埋頭在蕭峰的肩窩哭了將近半個時辰後,才吸著鼻子抬起頭來。蕭峰看著紅眼睛紅鼻子的她,微微一笑,“不哭了?”阿朱看向他,順手拿起他的玄色寬袖擦眼淚,搖頭。“大哥,我們明天要去西夏了嗎?”聲音顯然帶著哭過的鼻音。蕭峰將她側頰微溼的頭髮撩到她的耳後,溫聲說道:“若是你不想停留,我們便走。要走還是留全看你?”阿朱看向他,只覺得眼睛又有點熱,她深吸一口氣,不願意讓自己沉浸在太過傷感的情緒,勉強笑道:“咱們走吧,完了就趕不上西夏公主選駙馬的日子了。”留在此地也不過是徒增傷感,何必?蕭峰輕拍著她的肩膀,並不說話。想笑就笑,會胡鬧會調皮也會偶爾感傷,但從來都很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會放任自己傷感太久,這就是他的阿朱。阿朱將頭輕輕枕在他的肩膀,“大哥,你說,明月會不會是雲中鶴擄走的?”鍾靈的話她都有聽到,但是當時心中衝擊太大,並沒有多加思量。蕭峰沉吟了一下,才說道:“有可能,但是我們在途中並未見過四大惡人,無法確定。”阿朱聽到這話,頭往他的肩窩蹭了蹭,輕嘆一聲,只聽得她幽幽的聲音,“大哥,真希望可以和你早些歸隱,過著你去打獵我來放牧的日子。”但是她想,離那樣的日子大概還很遠,如今的蕭峰心懷天下百姓,如果看不到宋遼兩國和睦相處,他是不會歸隱的。蕭峰聞言,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待邊境百姓均可安居樂業之時,我便與你一起歸隱。”她笑應了聲好。因為明月的事,這幾日眾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尤其是段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而阿朱也不搭理他。蕭峰瞭解箇中緣由所以也隨他們去,虛竹他們不瞭解緣由,但是見到儼然大家長般的蕭峰都沒說話,即使心中再好奇也不敢問。這日阿朱與蕭峰等人趕路,沒有來得及趕到下一個城鎮,於是便在一個樹林的破廟中落腳,眾人將就一下,女眷在廟裡,而男人則在廟外稍作歇息。破廟裡,阿朱看著眼前忽閃忽閃的火光,神魂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鍾靈側頭看著她,想了想,神色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話了。“阿朱姐姐。”“嗯……啊!”阿朱回神,轉頭看向她,微微一笑:“什麼事?”鍾靈看著阿朱的笑臉,怔了怔。其實她一見到阿朱姐姐的時候,她就是在笑。感覺她也很愛笑,總是露出臉上的笑渦,平白地為她增添了幾分親近力。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才發現,其實看著很好親近又愛笑的人,心底不見得容易靠近。她總覺得,阿朱姐姐的笑容是帶著幾分禮貌的疏遠。“靈兒妹妹,可是有事?”阿朱見她不說話,於是重複問道。“那個……”鍾靈咬咬唇,眼中帶著些試探看向她,“你還在生哥哥的氣嗎?”哥哥?這回阿朱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淡淡笑道:“我無端端生他氣做什麼?”“如果你不生他氣,做什麼這幾天不搭理他?”鍾靈反問。阿朱隨手拿起身邊的幾根木柴扔進火堆,看著忽然竄高的火光,半晌,才說道:“我沒生他氣,我只是沒心情理他。”生氣又有什麼用?如果真要氣,也不該是氣段譽。人有旦夕禍福,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她只能安慰自己說,即使當日讓明月回了薛府,也不見得她會平平安安。鍾靈看了她一眼,也跟她一起看著眼前的火堆,如果阿朱姐姐那樣叫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