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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勝男抬眸看她一眼,然後又笑道:“還是我來罷,谷姑娘。還有,這個湯姑娘家不宜喝。”正在拿著瓷碗的李沁梅一愣,問道:“那為什麼我可以喝?”厲勝男手中勺子攪著裡面的一鍋湯,然後嘴角微揚,說道:“李姑娘前幾日中了奸人之計,身上被藥性所傷,補一補是應當的。”李沁梅聽到厲勝男的話,想起前幾夜差點被陽赤符的奸計得逞,不由得氣得臉蛋都紅了。厲勝男卻是淡然一笑,“如果李姑娘不想喝,可以還給我。”李沁梅經不得激,一聽到厲勝男的話,就說道:“喝!我自然是喝!”厲勝男越是不想讓她喝,她就偏要喝!想著,將口中的熱湯往口裡灌。江南伸出手,“喂,男人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喝下去了。“啊!好燙啊!”江南搖了搖頭,“我本想提醒你一聲的,誰讓你那麼猴急。這叫什麼?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李沁梅雙眼噴火看向江南,但是口中卻是燙得說不出話來。亮康連忙走過去拍著她的肩膀,“師妹別生氣,別生氣啊!”莫逆見狀,不由得忍俊不禁。他對這百鳥歸巢湯,絕對有切膚之痛!剛才心中還在思量著為何厲勝男會在今夜熬這百鳥歸巢湯,但現在看著這幾人,心中也就明白一二了,要是這幾人跟在他們後面鬧騰著,不僅耳根不得清靜,行程也會有所耽誤。只是,金世遺定然要跟他們一同去邙山的,厲勝男為何還要讓他喝這個湯?莫非……他眉頭微擰,莫非厲勝男是想惡整金世遺麼?不會吧?谷之華在旁,見莫逆似是在尋思的模樣,不由得輕聲問道:“莫大哥,可是有什麼事?”莫逆回神,搖搖頭,笑道:“沒事。”目光卻是落在金世遺與厲勝男身上,久久不移。 人心最難懂夜色正濃,而微亮的月光被烏雲遮蔽著,透過視窗看出去,只見院中有幾人捧著肚子“哎喲哎喲”地叫著,打破了這寧靜的夜色。這幾人當中,果然沒有金世遺。厲勝男坐在靠窗的圓桌旁,想了想,隨即站起身,離開了房間。莫逆站在院中的一角,同情地看著那幾個來來回回去找茅房的人。忽地,他的耳朵微動,然後嘴角忍不住輕揚。“你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裡做什麼?”是厲勝男的聲音。莫逆回頭,只見厲勝男盈盈站在他身後,雖然美豔的臉上仍舊是沒什麼好臉色,但卻是沒有以往見他時,身上帶著的那種戒備。莫逆揚起眉,笑道:“厲姑娘,你不也是沒睡覺,大半夜的出來溜達麼?”而且這幾個人這樣“哎喲哎喲”的叫著,能睡得著才怪!說起來,導致他大半夜不睡覺的始作俑者還是眼前這位俏麗的姑娘。厲勝男難得的沒有反唇相譏,只淡瞥他一眼,然後說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語畢,轉身便走。夜風拂過。撩動她的髮絲,有幾縷飄至莫逆的臉上,他不由得一怔,然後微笑跟上。兩人移至小院外的涼亭中——“厲姑娘,有話儘管問。”莫逆坐在涼亭的欄杆上,忍了個哈欠說道。厲勝男抿了抿唇,然後緩緩看向他,“莫逆,你可知道,為什麼金世遺沒有拉肚子?”她最近想起第一次見到金世遺時,金世遺中了她的毒針。她就一直納悶著:為什麼金世遺中了她的毒針居然無事?她晚上在熬那鍋湯的時候,也想不讓金世遺喝的。但她不知怎的,心中非常篤定金世遺喝了不會拉肚子。而這種篤究竟是打哪兒來的,她卻是絲毫不清楚。莫逆跳下欄杆,走至她跟前,那雙黑眸靜靜注視著她,問道:“怎會忽然問起世遺?”厲勝男拋開心中的疑惑,然後與他對視著,說道:“我想起那日在破廟中,他中了我的毒針卻沒事,這是為什麼?”莫逆聞言,移開視線,笑問:“你那日不也拿金針扎我了?我不也沒事?”厲勝男搖頭,淡聲說道:“我那日扎你的,只是塗了化功散而已,但是那日金世遺中的,卻是七步笑。”“七步笑?”“嗯。”這下莫逆沉默了,七步笑的毒性極其霸道,中毒之人不死,也會落得個終身殘廢。近幾年,七步笑幾乎是已經在江湖上絕跡了,厲勝男怎會有這種毒藥?他沉吟片刻,看向厲勝男,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厲姑娘,你怎會有如此歹毒的藥物?”厲勝男卻是沒有看向他,“這個你管不著。”莫逆看著她,輕嘆一聲,說道:“厲姑娘,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無法勉強。但這七步笑,還是少用為妙。”雖然在江湖上恩怨是不少,但若是動輒就用這麼歹毒的藥物,一個不留神,就會錯殺無辜。厲勝男聽得他的一聲嘆息,然後看向他,輕哼一聲,問道:“怎麼?你現在才知道我不是好人?”她那日見的,是仇人,不拿七步笑,莫非還要拿化功散去不成?莫逆看著她有些倔強的臉,微微搖頭,聲音裡帶著些許無奈:“厲姑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他頓了頓,沒有往下解釋,然後繼續厲勝男之前問他的問題:“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世遺那天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