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女子眼見不敵,冷哼一聲,右手一揚,十餘枚細如毛髮的金針朝馮蘅擲了過去。黃藥師神色陡變,正要回身相救,只聽得叮叮的幾聲,十餘枚金針一一被打落。一聲嘆息忽地傳來,接著一個聲音響起,“這位姑娘絲毫不懂武,你何苦傷她?” 前塵舊事馮蘅回頭一看,神色錯愕。黃藥師抬眼看去,亦是面露驚訝。反倒是那女子冷哼一聲,不以為意。馮蘅身後,王重陽一身道袍飄然,雙手揹負在後,顯然方才是他出手相救。他面帶微笑看著馮蘅,“姑娘是黃島主的未婚妻子?”馮蘅輕聲“嗯”了一聲,然後朝他躬身行禮,“馮蘅見過道長。”王重陽哈哈一笑,“姑娘無須多禮,英雄當與美人配,姑娘與黃島主當真是佳偶天成。”然後看向黃藥師,“黃島主,這是貧道的故友,不知能否賣貧道一個面子,莫要為難她?”黃藥師朝他微微頷首,鬆開了扣著那黑衣女子脈門的手,飛身至馮蘅身側,朝王重陽作揖說道:“王真人別來無恙。”古墓既是王重陽昔日隱居之地,若眼前這女子不放行,王重陽也定有其他方法可進去古墓。那黑衣女子一見王重陽,完全沒有初見馮蘅與黃藥師時淡漠,只見她面露怒色,雙目冷冷地看向王重陽,“哼,誰稀罕你這牛鼻老道相助!莫忘了你答應過我家姑娘,永遠不得再踏入古墓半步!”黑色袍袖一揮,已飛身入墓。聽得“轟隆”一聲,墓門已然關閉。王重陽看著那緊閉的墓門微微苦笑。馮蘅看著那墓門,然後側頭看向王重陽,問道:“道長,這位黑衣女子是林朝英前輩的傳人麼?”王重陽一愣,隨後笑道:“姑娘果然冰雪聰明,難怪你爹爹對你諸般掛念。”“道長,你當真識得我爹爹?!”馮蘅自離開逍遙島後,從未遇上故人,上次在杭州遇見王重陽,蒙他賜藥,心中只隱約覺得他與爹爹是舊識,卻從未確定。此時聽得王重陽提及爹爹,心中一激動,胸口熱血幾乎要上湧,竟連聲音都有些顫抖。“阿蘅,你在做什麼?!”黃藥師厲聲道,她自受傷後,最忌情緒激動。馮蘅聽到黃藥師的聲音,忍不住閉上眼,勉強控制心中的激動,再睜開時,眼睛已是一片清明,抬眸看向黃藥師,“我無事。”黃藥師盯著她的臉,再三確認她無事才轉身面向王重陽。“若王真人肯惠賜良方,救回在下未婚妻一命,黃藥師必感激不盡。”王重陽看向他們,然後微微一笑,說道:“黃島主許久不見,若不嫌棄,隨我前去一聚可好,關於寒玉床之事,儘管詳問。”說著轉身離開了古墓。黃藥師與馮蘅對視一眼,隨即跟上——王重陽並未將他們二人帶到重陽宮,反而施展輕功一路向上,黃藥師見勢如此,當下托住馮蘅的腰身,施展輕功跟上。三人到達終南山的絕頂之處,王重陽站在一塊大石旁,手輕撫著那大石,怔怔出神。黃藥師只在旁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言語。而馮蘅心中卻有些納悶,不解為何王重陽帶他們到山頂是何用意。過了好一陣,王重陽看向馮蘅,笑問道:“姑娘,最近身上劇毒可有發作?”馮蘅聞言,輕輕搖頭。“沒有,多謝道長賜藥之恩。”隨後又淺淺一笑,說道:“道長與我爹爹既是舊識,喚我阿蘅便是。”王重陽沒有看向她,立於絕頂之上,看著西邊的樹林,又問道:“阿蘅,你從逍遙島上江湖史,對我過去了解多少?”馮蘅聞言,抬起一雙細長的水眸看向王重陽的背影,怔了怔,隨即說道:“道長原名王喆,少年時先學文,再練武,青年時縱橫江湖。後因金兵入侵中原,曾大舉義旗,與金兵對敵,建下了轟轟烈烈的一番事業。後來金兵勢盛,道長連戰連敗,將士傷亡殆盡,才憤而出家。”黃藥師微微側首,漆黑的雙眸看著她,既然當日她目力全失都能認出歐陽鋒,那現下她能說出王重陽的舊事,也不算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了。王重陽輕嘆一口氣,終是回過頭來看著馮蘅跟黃藥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問道:“還有呢?”馮蘅一愣,抿了抿唇,微笑說道:“阿蘅曾聽爹爹說,中原曾有一位百年難得一見的女子,林氏朝英,雖鮮為中原武林人士所知,但身世奇特,文武全才,是道長出家前的紅顏知己。”島上書籍對王重陽與林朝英的舊事幾乎絲毫未提及,她因體弱長年待在逍遙島休養不能離開,爹爹怕她日久生悶,便經常與她說一些奇人異事。她曾聽得爹爹說起中原五絕之首王重陽與林朝英的舊事,至今仍舊記得爹爹談及那位林朝英前輩時那惋惜的語氣。她那時還疑惑既為中原江湖人士之事,為何島上江湖記事未曾提及,現在倒也明白箇中緣由了。爹爹既然知曉王重陽與林朝英的舊事,想必也是同時識得二人。那林朝英前輩生前行事極其低調,死後定也不希望讓他人知曉她的生平之事。聞言,王重陽又低嘆一聲,朝馮蘅招手,“阿蘅,你來瞧瞧。”馮蘅抬頭看向黃藥師,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