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一甩青色外袍,催動掌力讓它烘乾,淡聲問道:“如果我問了,你就會說麼?”馮蘅一愣。黃藥師將已經幹了的外袍遞給她,“將你身上的衣衫換掉。”她一怔,然後滿臉通紅,雖說兩人是未婚夫妻,但是……黃藥師把衣衫遞給她,然後轉身背對著她,“阿蘅,你遲遲不換,是需要我幫忙嗎?”冷清的聲音帶著警告意味。聞言,她羞得滿臉通紅。但偏偏此時身上渾身無力,她將身上的衣服解下來,已經是雙手顫抖。看著他的背影,她紅著臉將他扔在床上的外袍拿起,一陣男子氣息頓時朝她襲來。她勉力將青色外袍披在身上,正要把衣衫拉好,誰知此時身上一軟,又往床上倒。“啊——”她忍不住驚呼一聲,本是背對著她的黃藥師此時迅速轉身,將她扶起。她頓時滿臉通紅,因為太震驚,那雙盈盈水眸怔怔地看著黃藥師。黃藥師的黑眸跟她對視著,然後雙手毫不含糊地幫她把衣衫拉上。“……”她滿臉通紅地低下頭,白玉似的手顫抖著撫上衣襟,只覺得心中緊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再抬起頭看向黃藥師的黑眸時,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讓她的心不小心漏跳了一拍。“……謝謝。”她勉強笑著道謝。“呵呵。”黃藥師輕笑一聲,然後將她冰冷的身軀摟在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阿蘅你也無須向我道謝,方才……我有看到。”“……”“不僅看到,且有遐思。”他的話更露骨了。方才轉過身來,見到她衣衫不整,及膝的長髮披在她身上雖然掩住了部分肌膚,但是那雪白的肩膀……還有那抹湖色,卻是落在了他眼裡。……她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他的胸膛,覺得再繼續這個話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她輕輕咳嗽兩聲,狀似自然地說道:“藥師,其實我家在東海。”黃藥師一怔,耐心地等待她的下文。“東海之上,桃花島名聞天下。而我住的地方,名喚逍遙島,以武為尊。雖亦在東海,但長年濃霧籠罩,是以外人不能輕易發現。”她一頓,笑著往下說道:“我出生時,孃親因難產去世,而島上神醫說我天生不能習武,故我到了年齡,便向爹爹請求出島遊歷。我有兩位姐姐,大姐擅長音攻,二姐擅長武術。”聞言,黃藥師低頭看向她,只見她雖然嘴角帶笑,但笑容中卻是帶著一絲懷念和感傷。她又抬眼看向他,笑道:“桃花島主雖然無一不通無一不精,但若是我大姐一把古琴在手,你可打她不過。”黃藥師精通音律,他所作的碧海潮生曲更是蘊含著上乘內力,自然知道樂鬥。但是音攻,雖有耳聞,卻從未見過。他想起他與歐陽鋒打鬥時,馮蘅的樂聲似乎有攝人心魂的力量一般。不禁問道:“你方才所說的心控,可是你大姐所教?”馮蘅垂下眼,輕輕點頭。“我沒有內力,但音攻裡有一門功夫,叫心控,可透過音樂來感應對方。”但是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輕易使用,否則性命堪憂。黃藥師聽了,眉頭微皺,“為何你的心控能影響歐陽鋒,卻對我沒有影響?”聞言,馮蘅一愣,然後輕輕搖頭微笑,不知道是該覺得遺憾還是覺得欣慰。只聽得她說道:“因為……你沒有執念礙。”心控,只能是對執念頗深的人使用。她本以為歐陽鋒對《九陰真經》極是痴迷,他的執念該是在武學上,但卻沒想到他是為情所困。初始時的樂曲只為試探,卻沒有想到歐陽鋒會入魔,他的執念如此之深,所以在他跟黃藥師打鬥的時候,她才敢使用心控。心控,若是使用之人心中也有執念,那很好,就大家都入魔了,也就同歸於盡了……黃藥師心中無執念,這很好。她覺得欣慰且驕傲,但心中卻也有著說不出來的悵然。想到歐陽鋒念念不忘的阿草姑娘,她心中竟覺得有些羨慕。思及此,她又暗自苦笑。她已是個垂死之人,怎能奢望黃藥師對她有執念?倘若黃藥師對她有了執念,那她的罪過,也就大了……想歸想,但是她心中依舊是悵然萬分。黃藥師摟著她的手收緊了一點,又問道:“你與歐陽鋒約法三章,最後要他離開中原,他既然不同意,你為何還讓他離去?”馮蘅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抬起眼眸看著他,笑吟吟地說道:“因為看到他的執念如此之深,我心中很是同情他。”黃藥師低頭冷看她一眼,輕哼了一聲,說道:“阿蘅,你當真是把我黃藥師當傻瓜麼?你最後一個要求,不過是想到王重陽對你有相助之恩,所以想幫他一把。但是即使幫不了他,王重陽是何等人物,即使歐陽鋒前去重陽宮,他也定然有了對策。所以,你才讓歐陽鋒離開。”馮蘅一愣,他知道了?黃藥師又繼續說道:“那日你回來告訴我,你在醉香樓遇到一位道人,我便猜出來了是王重陽。”普天之下,除了王重陽,還有誰有能耐助她壓制體內的蛇毒。馮蘅神色有些錯愕,良久,才嘆息笑著打趣道:“黃島主果然神通廣大,馮蘅對您的風采折服不已。”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