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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靈風前不可攻後不可退,一眨眼,黃藥師的玉簫已抵在他的肩膀上。他看著黃藥師,神色慚愧地低下頭,“師父,弟子無能。”黃藥師冷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後移開,右腕一翻,玉簫已經收回。只聽得他淡聲說道:“你如此武功已屬難得,落英神劍變幻莫測,是我桃花島不傳之功,你已盡得要領。”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遠處的山林,又說道:“但你終究是缺少了對敵經驗。”曲靈風聞言,微微一怔,正要問話。只見黃藥師手一擺,說道:“你不必多言,明日是中秋,叫你的幾位師弟前來我的院子中一同用晚飯罷。”“那玄風跟超風他們——”曲靈風話音未落,已聽得黃藥師一聲輕哼,冷然說道:“他們尚在靜思期間,不必叫上他們!”黃藥師往回走,未至院中,便聽得陣陣琴聲傳來,琴聲慷慨激昂。他聽了,不由得會心一笑,然後慢慢走至院中。馮蘅坐在院中,跟前的石桌上放著古琴,白色衣衫髮帶在風中微微擺動。只聽得她撫琴唱道——放船千里凌波去,略為吳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嵩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報國,可憐無用,塵昏白羽。鐵鎖橫江,錦帆衝浪,孫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一曲唱完,她抬起頭看向站在離她幾步之遙的黃藥師,笑問:“黃島主道馮蘅的這首歌唱得可好?”黃藥師看向她,慢吞吞地走過去,坐下。爾後笑道:“曲好,詞好。”馮蘅眨眨眼,然後瞥他一眼,又笑問:“那黃島主您的意思,是馮蘅的歌聲不好了?”黃藥師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左手摟住她的肩膀,“阿蘅的歌聲極好,不過氣勢不足。”馮蘅放在古琴上的手放下,雙目含笑看向他,說道:“馮蘅氣勢自然是不足。藥師,我看你十分喜歡這首詞,近日我閒暇無事,便為這首詞編了曲譜,你方才聽了感覺得如何?”黃藥師聞言,抬起手,修長的指拂過琴絃,不答反問:“阿蘅,你叫靈風來找我,便是讓我聽聽這曲麼?”馮蘅看著他的手滑過琴絃,發出“仙嗡仙嗡”的聲音,不由得抬起白皙的右手覆在他的手上。黃藥師微微一怔,然後看向她。馮蘅朝他淺淺一笑,然後打趣著說道:“黃島主,讓馮蘅為您撫琴,您賞臉高歌一曲如何?”黃藥師揚起好看的眉,反握住她的手,笑道:“也好。今日如此榮幸,若是在下推脫,豈不是辜負了黃夫人的一番心血?”馮蘅微微一笑,將手自他的大手中抽出,纖纖十指拂過琴絃,一串悅耳的琴聲便已流瀉而出。彈奏的還是方才的曲兒,黃藥師聽了,也隨著琴聲唱起來。歌聲激昂,甚有氣概。馮蘅唇邊含笑聽著他的歌聲,黃藥師的音色極好,唱起來氣概甚足,是比她的好上許多。一曲唱完,黃藥師眉目含笑看向她,“如何?”馮蘅抬頭看向他,見他神色愉悅,唇瓣也綻開一朵笑花,“黃島主的歌聲果然不同凡響!”黃藥師自陳玄風與梅超風的事情後,口上雖然不說,心中卻是還有介懷。她近日安胎無事可做,想起以往他在書齋中抄寫這首詞時曾提及要譜曲。黃藥師音律修為絕頂,但眼下他卻也沒有心思,她心生一念,便想為他譜曲讓他開懷。黃藥師將她扶起來,兩人往房中走去,只聽得黃藥師說道:“阿蘅,譜曲傷神,日後勿要如此傷神。”“我只希望黃島主聽得馮蘅的琴聲,能得片刻的開懷。再說,我亦是閒時作樂。”馮蘅含笑說道。她腹中孩兒已是四月有餘,但想必是孩兒體恤孃親,她沒有絲毫不適的症狀。就是有一點不太好,就是自從有了身孕後,她的作息時間似乎日夜顛倒了。黃藥師聞言,輕嘆一聲,然後說道:“曲好,若是詞中的念想亦能成為現實,那就更好了。”馮蘅聽了,側首看向他,然後呵呵笑著說道:“若是日後有這麼一位英雄出現,黃島主便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他麼?”黃藥師腳步一頓,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笑罵一聲“胡鬧”。然後又說道:“前人岳飛精忠報國,有勇有謀,卻落得慘死風波亭。當今朝廷,君王無能,佞臣當道。如今只怕是有英雄出現,也難挽狂瀾。”語氣裡竟帶著些許惆悵之意。感受著他手心的溫暖,馮蘅心中一暖,看著他好看的側臉,柔聲說道:“有道是,天地有陰陽,江湖有正邪。藥師被人稱為東邪,也有人說你是邪魔外道。但在馮蘅心中,黃島主卻是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望塵莫及的。”眼前的男人,雖然行事放浪形骸,無拘無束,但骨子裡卻是真正的忠義之人。可嘆江湖中所謂的正道人士,卻將他歸為是邪魔外道。黃藥師停了下來,漆黑的雙眸看向她,挑起了劍眉,說道:“這是自然的!”語氣裡,盡是狂傲。馮蘅聽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黃藥師看著她笑不可抑的模樣,以往冷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