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盛宴坐在水榭裡,手裡還捉著一把魚料,趁著他在聽戰友孟非推薦菜色的時候,她時不時地將手中的魚料往下撒,惹來了無數錦鯉來搶食。她好像十分自得其樂似的,東一把西一把地撒。顧洋手裡拿著選單,看著她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一凝。站在他旁邊的孟非見狀,輕咳了一聲,顧洋才回過神來。孟非壓低了聲音,問他:“伯父伯母見過了嗎?”顧洋淡瞥了他一眼,“想到哪兒去了?那是我研究生時候認識的小師妹,前段時間在機場預見到,剛好最近有些事情麻煩她了,所以請她來吃頓便飯。”孟非聽到顧洋的話,皮笑肉不笑了下,“你就扯吧,多年交情,難道我還不瞭解你?伯母最近每次帶朋友來我這兒吃飯,都逮著我訴苦,說你怎麼就沒想過要成家呢?跟你一樣年紀的人,娃兒都能打醬油了。”顧洋裝作沒聽見,手指在選單上輕彈了下,“老闆,還想不想做生意了?”這時,正在餵魚的盛宴朝他們看來,他又毫不吝嗇地朝對方露出一個笑容。孟非覺得這樣厚此薄彼的待遇實在是讓人氣憤,決定再也不管顧洋的破事兒,也不用他點菜了,一把將他手中的選單搶了過來,自做主張地給他們安排了一桌菜在水榭裡吃,就打算走人了。他才沒走兩步,就聽到顧洋的聲音響起——“再等等吧,等我真的能確定下來,或許就可以成家了。” 章孟非沒想到顧洋不表態則已,一表態居然這麼勁爆。他回過頭來,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看向顧洋,顧洋卻已經起身,走到盛宴身旁。也不知道那個漂亮的小師妹跟顧洋說了什麼,孟非只看到顧洋俯首看向盛宴,似乎眼角眉梢都帶著溫柔一樣。也沒見過顧洋對哪個女孩有這樣的溫柔神情。顧洋說他是最近才跟這個小師妹遇見的,可不管是顧洋的表態還是剛才看著盛宴的神情,在孟非看來,好像是早就泥足深陷了。真的是最近才遇見的嗎?孟非正狐疑著,往前面再看兩眼,忽然覺得真是沒眼看了。一片櫻色的花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盛宴的頭髮上,顧洋嘴角噙笑,抬手幫她將花瓣拿了下來。那個長相十分好看的女人仰頭朝他微微一笑,然後還將手裡的魚料分給了顧洋一半。孟非想,真是閃瞎我的狗眼。被閃瞎狗眼的孟非離開的時候,盛宴正在和顧洋已經坐在了水榭旁的椅子上,盛宴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池塘裡撒魚料。顧洋看得有些莞爾,“聽馬修說起你家農場的時候,還問池塘的魚可以釣了沒?”應該是經常餵魚的,現在怎麼好像拿著一把魚料也很新鮮的模樣。盛宴:“這師兄你就不清楚了,我們家池塘的魚,可不像這裡的魚這樣,拿了一包魚料撒在上面,那些魚也不見得會來吃。不像這裡的魚,都已經是條件反射了,一看有人撒吃的,就都來湊熱鬧。”顧洋:“還有這樣的事情?”盛宴側頭,看向他,“當然!”顧洋看著她側著頭的模樣,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你這個喜歡餵魚的習慣,怎麼一直都沒變?”盛宴眨了眨眼,“什麼?”顧洋忍住伸手揉她頭頂的衝動,將手中的魚料一把都往池塘裡撒,“沒什麼。”盛宴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他,想問些什麼,但感覺再問好像也不太好,於是移開了視線,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大學時候的盛宴,很喜歡餵魚。不管是中午還是傍晚,她最喜歡坐在學校人工湖旁的石椅上,手裡拿著一個白花花的饅頭,撕了之後就扔到湖裡去餵魚。反正那時候顧洋每次匆匆在湖邊路過的時候,經常能看到她。有時候她是在湖邊餵魚,有時候是喂完魚了要離開,只要沒有颳風下雨,在差不多的時間段裡,好像總是能看見她。一晃好幾年過去了,她依然是初見時的模樣。顧洋:“你的車沒開回來?”盛宴點頭,“因為有順風車,我就懶得開了,坐地鐵上下班也挺好。”顧洋:“你住的地方,好像離地鐵口有點遠。”盛宴有些意外,“你對那一片挺熟悉的。”顧洋微微笑著,“嗯,我們經常因為調查案子到處跑,所以對很多地方會比較熟悉。”又因為她住在那一片,所以他格外注意附近的東西。顧洋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很像痴|漢,可他偏偏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其實不是沒辦法控制。身為刑警,他不管是自律還是自控,都做得相當好,之所以沒控制,是單純不想控制。就好像他對盛宴的感覺,在再次重逢之後,他好像就再也不想控制了,因此心中那些情感就像缺了提的水一樣,氾濫成災。他只是單純覺得,像盛宴這樣的人,即使他不能長久地擁有,那麼在對方心中烙下一個叫顧洋的名字,也是好的。或許過幾年,她會將他淡忘。但是至少曾經存在過。難得現在聽到盛宴的車沒開回來,她家離地鐵口也不近,顧洋微笑著說:“要不,你坐我的順風車?”盛宴一愣。顧洋:“陌城上班總是堵堵堵,我有時候也會覺得需要人跟我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