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洋很意外盛宴會跟他說起這個事情,他以為他們雖然從前有些許交情,現在也算是故人重逢,可到底不是多麼親近的關係,他覺得自己能從盛宴嘴裡撬出她是未婚媽媽的事情已經很不容易了,於是現在聽到盛宴細說這個事情,登時覺得受寵若驚。顧洋想既然她都願意說了,大概也不介意他問一兩句話的。於是顧洋並沒有將自己的好奇心打壓下去,反而是順著自己的好奇心,問道:“你當時……找過小翊的爸爸嗎?”盛宴看了看顧洋,“沒想到師兄也是這麼八卦的人。”顧洋:“……”“沒有。”就在顧洋以為盛宴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盛宴回答了,她笑著將耳邊一縷不太聽話的頭髮撩到耳後,語氣放鬆,甚至帶著幾分慵懶,“我跟小翊的爸爸……是意外,我們沒有交往過的。我當時其實想了很多,我的父母對我也比較寬容,後來還是決定將小翊生下來。”顧洋只是聽著,沒有搭腔,因為他發現自己很不聰明地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未婚生子這種話題,應該是在盛宴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後,他就應該說聲抱歉,然後就此打住的。可……他一時之間沒忍住心裡的衝動,所以問了關於孩子父親的事情。現在聽盛宴這麼說,她當時在國外生孩子,其實是承受了很大壓力的。顧洋至今都還老是聽自家老媽唸叨她當年懷孕的時候有多累,他出生之後有多折騰人。“你那時候在我肚子裡就這麼一丟丟大……”顧媽媽通常會用手比劃著給他看,然後看向他的神情就會變得莫名欣慰,“幸好,在我和你爸爸千辛萬苦、操碎了心之後,你現在終於已經長得比電線杆還高了。”顧洋側頭,看了看盛宴,一個未婚媽媽,她要將盛翊一個不到他膝蓋的小男娃養成比電線杆還高……那得多辛苦?這好像也不是問題的關鍵,他剛才明明是覺得自己不該問盛宴孩子爸爸的事情的。盛宴看向顧洋,雖然顧洋什麼都沒說,臉上的神情也是□□無縫,但她好像就是能看穿人心一眼,彎著眼睛跟顧洋說:“師兄不必多想些什麼,其實我既然決定要將小翊生下來,當然就是覺得自己有能力給他安穩的生活。也沒有誰規定女人一定要結婚之後才能有孩子,對吧?”顧洋默了默,忍住伸手要揉一把盛宴頭髮的衝動,轉身,跟盛宴相對而立,“我只是在想,那個王八蛋造成這樣的意外卻不用負責,真是便宜他了。”王八蛋?盛宴眨了眨眼,看向站在她跟前的英俊刑警,也不知道顧洋的話戳中了她的哪個笑點,總之她就忽然笑了起來,充滿了愉悅的笑聲好似是銀鈴一般,灑落在夜幕降臨的校道里。 章顧洋也不知道盛宴是在笑些什麼,先是被她弄得一愣,後來反而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跟著笑了起來。“師兄不用為我抱打不平的,我將小翊生下來,一則是因為他的爸爸雖然跟我沒交往過,但是我覺得對方是個不錯的人,二則是為了我自己。”顧洋看向她,可盛宴卻已經無意再在這個問題上深談下去了。與人交往,切忌交淺言深。顧洋將盛宴送到停車場之後,她開啟車門,問顧洋,“我送師兄一程,將你送到學校大門如何?”顧洋雙手插在兜裡,笑著搖了搖頭,“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母校,難得今晚有時間,我想走走。”盛宴:“那我就不陪師兄了,先行一步。”顧洋微微頷首,“今天辛苦。”盛宴笑瞥了他一眼,說道:“師兄客氣了。”顧洋目送盛宴的車走遠,低下頭,好像是在思考些什麼事情,然而一個電話打斷了他的沉思。他一邊接了電話,一邊走出停車場,來電是邵強,此人前段事情大概是目睹了並肩作戰的隊友犧牲,情緒一直不太好,如今來了新的案件,大有化悲憤為加班力量的決心,這兩天都沒日沒夜的。“我說兄弟啊,你以為自己是神不用吃喝拉撒睡啊?”顧洋腹稿也不用打,正打算對最近廢寢忘食的邵強進行一頓思想輔導,然而他的輔導課才開了個頭,就被對方的話打斷了,他臉上的笑容褪去,原本閒適的步伐變快,大步走出校園裡,“你說陳千帆的母親三年前去世,他的父親曾經是警方的臥底?”“對,這是剛從分局那邊得到的資料。陳千帆隨母姓,母親陳怡,父親霍姓,名安奇,五年前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犧牲,沒有發喪。”顧洋的眉頭皺了皺,“你先別急著走,我回來一趟。”週五的傍晚,盛宴用車子帶著王阿姨和盛翊到了學校,盛翊說想要跟媽媽出去玩,可盛宴的學生晚上剛好有個班會要舉行,她得去學校。每個學期都會有這麼一個主題班會的,要宣傳一下正確的政治主張,還要鼓勵一下熊學生們被天天都在沉浸在風花雪月的各種事情上,大好青春年華,要懂得自我充電。盛宴身為班導師,當然是要出席的。可臨出門的時候,小盛翊抱著媽媽的大腿,“小翊也要去嘛!”盛宴低頭看著小鬼頭,“媽媽是要去幹活掙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