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正殿中,一個秀髮高攀的年輕女子領著幾個侍女匆匆而來,見到徐九,微微一笑。“徐總管。”“風鈴,您可來了。”蘇妧坐在新房之中,忽然門吱呀一響,隨即便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進來,在她身後,跟隨著幾個侍女,而藿香和綠蘿也在此列。那個領頭的年輕女子,便是風鈴。風鈴雖然年輕,可真要計較起年齡來,要比蘇妧大一輪。她朝蘇妧行禮,“見過太子妃,小婢風鈴,是太子殿下特令我帶著藿香和綠蘿前來服侍太子妃。”頭一次被人喊太子妃,蘇妧有些不習慣,但表面上的風輕雲淡和儀態那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她微笑著,也客客氣氣的,“風鈴不必多禮,我的幾位侍女,初來乍到,勞煩了。”風鈴站了起來,笑道:“太子妃言重了。”風鈴不愧是長孫皇后□□過的,又得李承乾的信任,她帶了四個侍女進來,其中兩人是藿香和綠蘿,她讓藿香和綠蘿服侍蘇妧卸妝換衣,自己則是帶著兩個侍女在旁搭一把手,安安靜靜,並不打擾。等藿香和綠蘿幫著將蘇妧頭上的髮飾和嫁衣都換了下來,風鈴就帶著兩個侍女到了外間。在裡間服侍的綠蘿將蘇妧的髮髻拆了下來,拿來木梳將她的手法梳順。綠蘿性格比藿香活潑,方才又外人在,還穩得住,可人一走,在蘇妧面前,她就放鬆了許多。綠蘿一邊幫蘇妧梳頭,一邊說道:“娘子,不對,是太子妃。”正在幫蘇妧挑選了一套淡粉色常服的藿香回頭,笑著提醒道:“日後都要改口了,機靈點,別亂叫。”綠蘿點頭,然後輕聲跟蘇妧說道:“太子殿下心中十分愛護太子妃,方才我聽說是太子殿下擔心旁人服侍,您會不習慣,因此才特別叫風鈴帶著我和藿香來服侍您的。”這事情蘇妧當然知道,方才李承乾離開的時候,才跟她說了。縱然一整天繁瑣冗長的流程走下來,令她很疲憊,可心底還是因此而泛著淡淡的暖意和甜蜜。蘇妧笑著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讓藿香幫她將那常服穿上。說是常服,其實是比一般常服要更簡便一點的服侍,還是特別做的,蘇妧低頭看了看設計,貌似很方便脫。綠蘿幫她將壓在衣服裡的頭髮取了出來,問蘇妧:“太子妃,是否要梳個墮馬髻?”蘇妧搖頭,“不要了,你們都下去吧。”李承乾既然那麼貼心叫她們先來替她卸妝換下嫁衣,大概也不是要她換下嫁衣後還要再梳妝打扮等他回來的。綠蘿和藿香退了下去,蘇妧看著那張撒了不少紅棗桂圓的床,因為這些玩意兒要留在她和李承乾的床上過夜,風鈴早就讓人這些玩意兒收拾到大床的角落,明日一早,就能清理。蘇妧走了過去,順手還摸了一個桂圓剝了吃。此時此刻,在安靜的空間,陌生的環境,她才有一種原來我自己真的已經出嫁的感覺。她能感覺到李承乾對自己的喜愛,她才到這個地方,縱然心中有些不安有些忐忑,但是能感受到來自李承乾對她愛護有加的舉動,她心中還是很歡喜的。就如同是一個人在蒼茫的大海上飄,若是心無著落,即使海面風平浪靜,依舊惶惶。可若是心有著落處,即使前方是狂風海浪,心依然是堅定的。李承乾跟蘇妧說子夜之前回來,果然沒有食言。今日是太子立妃的大日子,君臣同樂,到太極殿上去,少不了又跟群臣喝了幾杯,太子殿下回來的時候,看到父親李世民還在和朝臣們暢飲呢,看那勁頭,估計是要喝到天亮也是有可能的。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李世民第一次做了,過火了自然會有老棒槌魏徵去進諫。所以太子殿下就很放心地離開了太極殿,回到了麗正殿。此時的李承乾其實已經有些微醺,但進新房之前,竟然還沒忘把徐九叫來,讓人幫著他將一身酒氣的禮服換下,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去了麗正殿的新房。到了麗正殿,還不許宮人通報,免得吵到太子妃。徐九看著太子殿下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太子殿下平時是好說話,可架子也是端的老高的,脾氣發作起來要多大就有多大,怎麼到了太子妃跟前,就換了個人似的?可這話也不對,太子殿下在皇后殿下和幾位嫡出的弟妹跟前,也是跟如今在太子妃面前差不多的。“殿下?”徐九生怕驚動了新房中的人,輕聲問站在門前的李承乾,“要將太子妃在秘書丞府時的幾位侍女都喊來外間候著嗎?”外間是候著有人,但都是宮裡的,先前李承乾千叮萬囑說讓蘇妧的幾個侍女先服侍她。李承乾:“風鈴可在?“徐九:“在的。”皇后殿下撥過來的人,在這麼重要的晚上,怎麼可能會不在呢?只是太子殿下做事從來不走尋常路,徐九認為自己還是多問多請示較好。李承乾想了想,他記得在永樂園和驪山的時候,蘇妧都帶了幾位侍女,但陪在她身邊的大多數是藿香和綠蘿。他略一沉吟,然後跟徐九說道:“不用,你將那名叫藿香的侍女叫來即可,至於其餘的,讓她們都歇下吧。”交代完之後,李承乾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