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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歡一愣:“段王爺就住在我們隔壁,我怎麼不知道啊?”沒聽雕兒說過,也沒聽隔壁來的小動物說過它們的山頭多了個和尚啊!江清歡默了默,她還以為自己通了獸語之後,不出門就能知天下事,原來竟是她想太多了。聶小鳳好笑地看了江清歡一眼,“你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譬如說,她不知道自己這輩子為什麼會多收了一個徒弟;又譬如說,她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在哀牢山自盡身亡,死在羅玄的懷裡,怎麼又會死而復生?她死而復生,再度成為聶小鳳,卻是已經成為了冥嶽之主的聶小鳳。其實這都沒關係,對她來說,很多事情猶如過眼雲煙,她經歷了上一輩子的眾叛親離,如今已經看開了許多。只是她有點想不明白,聶小鳳依然是聶小鳳,但這個世界卻好像變得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聶小鳳還記得當年孃親帶著她東躲西藏的日子,還記得那時候孃親坐在織布機前織布,笑著教她讀書寫字,跟她一起背木蘭詩。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文中的木蘭,勇敢又堅強。孃親跟她說,她也要勇敢堅強,因為她們要報仇雪恨,她們要統一江湖。可後來,孃親死了,她被羅玄收養了。在哀牢山的十幾年,幾乎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有疼愛她的師兄,有她仰慕的師父,可是後來呢?後來所有的事情都變了。那天晚上她跟羅玄度過了一夜,自以為從此可以陪伴在他身邊。可是無奈春風一度,羅玄翻臉不認人,指責她魔性難馴。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或許就是那時她心中的感覺。她懷有身孕,他不殺她,他鎖了她的琵琶骨,將她軟禁在哀牢山,自以為那就是對她的仁慈。可一個失去自由的人,怎麼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呢?她寧願那夜過後,羅玄一掌將她打死。她生下一對女兒,卻骨肉分離。她對羅玄也好,對兩個女兒也好,心裡在乎得要命。可誰在乎她的在乎?她的親生女兒玄霜,在她三番四次放走之後,依然帶著所謂的武林同道來大義滅親,她親手撫養長大的絳雪,為了愛情為了所謂的武林正義,可以不管師父的養育之恩,也可以不管母親的生育之情。可笑的是,她在跟自己親生女兒決鬥時本可佔上風,卻因一時不忍沒下手,瞬間被那對年輕的男女扳回了劣勢,最後她戰敗,回到哀牢山。那時候她也在問自己,為什麼要回哀牢山?或許在她那一生當中,所有的美好和憧憬都在哀牢山那個地方。她在哀牢山長大,在哀牢山看著師父的背影心中就歡喜,還有一個負責疼她哄她開心的師兄……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溫情。她心中一直所愛所想,都在哀牢山。於是,走投無路的她回到了哀牢山。她回去了,羅玄也回去了。郎心似鐵,他依然不愛她。他依然將那一晚的責任推在她身上,可恨到了那時候,她心中的最愛,依然是羅玄。萬念俱焚,不成佛便成魔。她的父親是少林的主持,她的孃親卻是魔教妖女,她的身世註定了她不能當個平凡的人。她當日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可都與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在她孃親想要收手的時候,是誰窮追不捨?在她想要平凡過一生的時候,是誰一味指責她魔性難馴?那些人冤枉她辜負她,所以她一切靠自己,不折手段,愛她的她利用,阻攔她的就殺,她在魔道上越走越遠,可那真的是魔道嗎?自盡前的聶小鳳,心中是那樣問自己。她在羅玄面前自盡,即便是死,都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的一句對不起。她死而復生,重新回到了她在雲南成立冥嶽之時。上天有時候多喜歡跟人開玩笑,死而復生,要麼重生在她幼年所有的悲劇尚未發生之前,要麼便發生在她和羅玄並未度過那一夜前,可惜並沒有。她回到了與兩個女兒分開,自己召集魔教舊部成立冥嶽之時。她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走在餓殍遍地的路上時,忽然裙角被一隻小手拽住。她低頭,只看是一個被壓在屍體後面的小女娃,雖然不會說話,可她仰著頭,睜著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她。她將小女娃撈了起來,小女娃便立即朝她“啊啊啊”的叫,四肢在空中亂舞,像是在說些什麼。而那些在四周的饑民,看到了小女娃便眼冒綠光,那讓她想起了昔日武林群雄圍攻她和孃親時的目光。管那之前所經歷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眼前那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卻讓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那些人,竟然都盼著她們去死呢。可她們不,她們偏要活得好好的。於是,她把小女娃救了下來,因為小女娃身上帶著的玉佩刻有一個江字,所以聶小鳳為小女孩取名江清歡。後來的事情,就變得不太一樣了。武林依然還是那個武林,可多年前的少林寺就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羅玄也好哀牢山也罷,到了這個武林,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值得一提。這個武林比她上一輩子所知道的武林要大的多,中原五絕,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