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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歡瞥了王憐花一眼,她知道王憐花臉皮很厚,可她不知道是這麼厚的,那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臉不紅氣不喘。“我當初既然能真心為白飛飛和沈浪奔波,不惜得罪四姑娘,還為此嚐了一頓附骨針的苦頭,如今為何不能真心為聶小鳳?”月光下,憐花公子俊美的臉上難得正色,昔日總是帶著幾分邪氣的狹長雙眼,此刻眸色平靜而深沉。江清歡看著憐花公子的神色,終於放鬆了眉宇。但她心底還是有些不適應,她這麼一放心,從此以後陪在師父身邊最親近的人,或許就再也不是她了。四姑娘想到這個,心裡就有些失落。縱然失落,但也是必須要經歷的。否則,難道要讓師父孤獨終老麼?若是王憐花有本事讓師父梅開二度,那也算是他的本領。江清歡有些疲倦地站起來掐了掐眉心,再也沒有心情跟王憐花說話,施展輕功一聲不吭地走了。憐花公子看著來去如風的四姑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一下。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憐花公子已經想著明天要怎麼利用這個傷口在嶽主面前用苦肉計了。從前以為聶小鳳是座冰山,後來才發現她不是冰山,也有七情六慾,但十分難以捉摸。憐花公子其實從搬進棲鳳樓開始,就沒有鬥過聶小鳳的時候,他煞費苦心,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動她半分。惆悵。江清歡離開了棲鳳樓,也不想回傲雪苑。大概是許久不見黃島主,今夜忽然想念得慌。她想了想,原本要回傲雪苑的腳步一轉,就去了桃花居。桃花居里黃島主雖然不在,但留有僕人在此,加上陸乘風三天兩頭也過來看看,所以一切跟黃藥師住在桃花居的時候一樣。江清歡直奔黃島主的臥室,直接躺在了床上。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她側了個身,看著外面的月亮。夜深人靜的時候,四姑娘一直放在心中的思念之情終於緩緩地釋放了出來。她看著那輪明月,想著這個時候,黃藥師在做什麼呢?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樣,躺在床上毫無睡意,跟她一起看著同一個明月,想著她?他回桃花島也好些時日了,還送了信給李尋歡說他快回來了,可為什麼沒送信給她呢?江清歡躺在床上,東想西想,迷迷糊糊睡著了。而天色將亮之時,一個風塵僕僕的青色身影到了桃花居,那個男人看著身量頎長、器宇軒昂,不是闊別三月的黃島主還能是誰?黃藥師回到桃花居,顯然也沒想到江清歡竟然在他的床上睡著了。習武之人,有著與生俱來的警覺,可江清歡對他的到來卻毫無所覺。這也不奇怪,黃藥師武功高強,一身輕功可以來無影去無蹤,他進門之時便察覺到室內有人,開始只是以為是什麼人不長眼到了他的桃花居,黃島主悄無聲息地從窗戶翻了進去,發現竟是他的四姑娘鳩佔鵲巢,當即哭笑不得。藉著朦朧的光線,可看到江清歡的睡容,她初始的時候眉頭微蹙著,好像是夢到了什麼令她不愉快的事情,還咕噥了一聲“師父”。又是師父,她怎麼什麼時候都能想到她的師父?黃島主劍眉微挑了下,走過去望著她。她好像終於發現有人在注視著她,模模糊糊地張開眼,看到眼前的黃藥師,彎著鳳眸笑得跟個孩子似的。她朝他張開手,笑得十分高興,聲音帶著鼻音,“我最近老是夢見是你回來了。”原來也經常夢見他,黃藥師笑了笑,將外袍脫下,上床將她抱進了懷裡,“除了夢到我回來,還夢到了什麼?”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好像是醇香的美酒。江清歡只當自己在做夢,往他懷裡鑽了一下,想說什麼,可睡意來襲,只是聲音含糊地說了句我想你。黃藥師看著自己懷裡的四姑娘,心裡有些發軟,低頭親她的眉心,他也想她。溫熱的食指從她的下顎緩緩滑到耳後,帶著幾分溫存摩挲著她耳後那片敏感的肌膚,然後他十分滿意地看到懷裡的姑娘即使是在睡夢中,耳後的肌膚也變紅了起來。他低聲笑了笑,手放了下來將她密密實實地抱在懷裡。江清歡翌日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姑娘,姑娘,你醒了嗎?”那是侍梭的聲音,她早上起來在傲雪苑沒找到四姑娘,就知道四姑娘又到了桃花居來。侍梭對四姑娘動輒不在家要在桃花居的舉動早習以為常,於是輕車熟路地來敲門。江清歡醒了之後,先是發現自己被人抱在了懷裡,她眨了眨眼睛,有些錯愕地看著眼前的青色布料。她尚且還沒回神,下巴就被抬起了,映入眼簾的是黃島主那英俊疏朗的面容,她尚且還來不及驚喜,就被外面越發急促的敲門聲轉移了注意力。“四姑娘,醒了嗎?傲雪苑忽然來了個奇奇怪怪的人,非要找您。”黃藥師眉頭一皺,起來穿上外袍開門,聲音冷冷清清,不怒自威,“什麼人非要找你家姑娘?”侍梭愣住,看著忽然出現的黃島主有些弄不明白黃島主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本能地回答說道:“那、那個,我也不知道那是誰,他說他叫江小魚,他還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