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想,三師姐在冥嶽裡都是被眾人視為最心善最體恤能他們的人,性情與世無爭,於是江清歡覺得讓從來沒有打過群架的梅絳雪親臨打群架現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就帶著梅絳雪一起出來了。太湖面上,夕陽西下,除了有華麗的新船之外,還有零星的幾艘漁船。洪七少幫主帶著斗笠站在漁船上,看了看神色,乾脆將手中的漁網一撒,交給旁邊的小嘍嘍,自己盤坐在船上。這清歡妹妹是真能折騰啊,水盜真要出來,估摸也要等到快入黑,他先歇會兒,等會兒才能更好地打架。夕陽已經完全不見,太湖上日色漸暗,江清歡站起來省了個懶腰,“侍梭,叫他們回去了。”侍梭一愣,“不等了嗎?”講情話微笑著,“急什麼,今天不來,明天肯定會來的。回去。”可話音剛落,原本黑暗的湖面上,頃刻間已被火把染得通紅。江清歡看著外面的火把,眨了眨眼,走了出去。江上的火把,是有人拿著的,江清歡的船被幾艘小船團團圍住。江清歡眼睛微眯著,看了一圈,成功地看到一艘較大的船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頭上繫著白色的汗巾,眼睛色眯眯地看著江清歡身邊的梅絳雪。“那小娘子長得倒是跟天上的仙女一般,不知道在床上是什麼滋味兒,等會你們可別傷了她,我要將她帶回去。”梅絳雪眉頭一皺,“你放肆!”“哎喲,兇起來也很帶勁兒,你兇,你儘管兇,到了床上,你想怎麼兇都行。”梅絳雪從小到大,都從未被人用言辭這樣輕薄過,頓時滿臉通紅,又是羞惱,又是氣憤。江清歡看了一眼在她身邊的梅絳雪,然後看向對面的那個水盜,笑得十分可愛地問道:“我姐姐長得很好看?”水盜頭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著說道:“哎喲,妹妹也好看。”江清歡聽到他的話,彎著雙眸,“說我好看也沒有用,說吧,你想怎麼死?”那水盜聽到江清歡的話,就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笑了起來。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一把銀色的梭子從黑夜中朝他飛了過去,恰好將他系在頭上的汗巾削成了兩段。水盜頭嚇得腿一軟,差點沒跪下。江清歡一看那陣仗,登時覺得沒意思,她還以為是多厲害的水盜,誰知道真的是一群烏合之眾。江清歡是看都懶得看了,直接將場子交給了侍梭,就跟梅絳雪回了船裡。在湖面上喝了一天風的洪七少幫主也有些興意闌珊,忍不住罵了句:“這群沒出息的水盜!”少幫主身邊的小嘍嘍:“……”沒出息不好嗎?要是有出息,他們就得打起來了啊!小嘍嘍覺得當頭兒的人,心思可真是令人難以揣摩。侍梭帶人沒兩下就將水盜制服了,末了還將那水盜頭兒給提到了船上來。到了船上的水盜嚇得直髮抖,差點沒尿褲子。只見江清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姐姐長得很漂亮?嗯?”“女俠饒命!我不是故意的,饒命!”江清歡站起來,毫不留情地往他胸膛上踹了一腳。那水盜被踹了一腳之後,又爬了回來繼續跪著。瞭解之下,才知道這水盜原是幾年前家鄉旱災,所以帶著一批與他一樣背井離鄉的流民到了太湖邊上。他們是流民,沒有戶籍,官府之知搜刮民脂民膏,根本無心安置流民。他們無奈之下,只好結伴在太湖邊上住著,有一天在街上看到有地頭蛇朝小攤收保護費,那水盜頭兒便靈機一動,帶著同伴們搖身一變,變成了太湖上的水盜。開始的時候,他們只是小打小鬧,嚐到了甜頭後,便開始變本加厲。官府初始也想管,但是他們每個月都給官府的人一些好處,只要沒鬧出人命,官府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了。反正官府也不想花心思安置流民,如今流民不在外面鬧事,他們還能從中抽油水,何樂而不為?江清歡這時正要給冥嶽一個好名聲,那水盜頭雖然言辭輕佻,但也罪不至死。更何況,水盜頭兒要是死了,以後那群傢伙誰來管?江清歡想了想,就跟水盜頭兒說道:“這樣,我饒你不死,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冥嶽部下。明天開始,你就將你曾經搶來的東西還給漁民,唔,閒聊的時候還要說你是被冥嶽的一個小仙女感化的,從此一心向善,必定保護在太湖上打漁的漁民不會被其他的水盜所害。”水盜頭兒一聽,連忙拜謝,“多謝女俠。”江清歡淡淡地“嗯”了一聲,揮了揮手,然後讓那水盜頭兒趕緊走。誰知那水盜頭兒回過頭來,“可是女俠,我只會嚇唬人,不會與人閒聊啊。”江清歡板著臉:“不行,你必須得會跟人閒聊。”水盜頭兒又讓侍梭提走了,江清歡伸了個懶腰,隨即看向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梅絳雪,“師姐,還好嗎?”梅絳雪眨了眨眼,回神,笑道:“還好。”又不是什麼陣仗,她是沒打過群架,但師父審問犯錯的下屬的場景她也沒少見,江清歡剛才的那陣仗壓根兒就不能算是事兒。兩人才說著,忽然一個帶笑的聲音在她們上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