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迎著她那寒霜似的視線,也不在意,聲音揉著笑意,“別那樣看著我,先讓我猜一猜白靜為何會將幽靈宮之位傳給你,好不好?”也不等白飛飛說話,江清歡就自顧自地說道:“我聽說白靜和快活王曾經是夫妻,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兩人反目成仇,在兩人的一次爭吵中不小心打翻了燭臺引發了火災,所以白靜毀容了。毀容後的白靜帶著你一直在幽靈宮深居簡出,一直在蓄謀著何時能手刃仇人快活王。不久前,白靜所救的苗族女病逝,臨死前告訴她有一個叫陳天相的男人,是三十幾年前名滿天下的神醫羅玄首徒,身上懷有血池圖。只要得到了血池圖,便能進入哀牢山的血池,得到血池中的絕世秘籍以及財富。你們幾經打探,得知陳天相有可能在仁義山莊,所以你才會和鬼面女們到來開封城。”白飛飛冷笑:“你猜對了一部分,但並不完全對。”江清歡卻不緊不慢的,十分淡定,語氣不知不覺就變得十分熟絡:“飛飛,你彆著急啊。我這還沒說完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江清歡這麼熟的白飛飛瞪向江清歡。江清歡卻朝她露出兩個小梨渦。白飛飛:“……”乾脆眼不見為淨地轉開了目光。江清歡續道:“你們既然知道陳天相身上懷有藏寶圖,自然不會大張旗鼓昭告天下,所以到了開封之後自然就先要打探仁義山莊的事情。可仁義山莊之內,高手如雲,其他的不說,光是一個沈浪,也夠你們喝一壺的。雖然機會難得,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朱富貴五十大壽,與此同時,你的母親白靜又得知快活王竟然派出座下色使前來開封仁義山莊,要朱富貴將他的結髮妻子李媚娘嫁給快活王。快活王要娶別人的妻子,自然就得還回去一個更年輕貌美的姑娘給別人,別人才有可能願意割愛。所以色使四處物色性情溫順體貼的絕色女子,你的母親看中了這個機會,便讓你假扮成賣身葬母的孤女,讓路過的色使看見你。”江清歡之前的時候,一直都沒辦法將白飛飛到開封的前因後果連起來,如果只是因為陳天相的原因,白飛飛又怎會變成了色使手中的孤女?而且她剛才說鬼面女到了太湖冥嶽的時候,白飛飛雖然不動聲色,可是那一閃而過的意外並沒有逃過江清歡的雙眼。江清歡的思路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之前那些連不起來的事情,此刻終於能連起來。“你們想要得到血池圖,不外乎就是希望得到武功秘籍學了之後,可以殺了快活王。你變成了快活城要送給朱富貴的孤女,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仁義山莊去。藏在你手銬中的暗器,你由始至終都知情。你裝作不知情,是因為朱富貴若真的死了,那仁義山莊勢必要與快活城為敵,兩邊交戰,幽靈宮只需要坐收漁人之利即可。那時候,你能不能得到血池圖,也無所謂。”白飛飛見江清歡將話講的這麼直白,也不再掩飾。她冷冷一笑,“柴玉關害得我娘容貌盡毀,性情大變。我恨極了快活王,朱富貴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只要快活王死,便已足夠。”江清歡:“所以你明知道手銬有暗器,也並未提醒朱富貴。即便朱富貴不死,仁義山莊和快活城為敵也是必然的事情,而你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孤女,仁義山莊自詡武林正道,從不牽連無辜,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快活王和色使那點手段算什麼?飛飛這招借刀殺人,那才叫高明啊。”白飛飛聽著江清歡的話,她沒想到這個姑娘的心思竟然能如此敏銳。這麼多年來,白靜性情殘忍古怪,暴躁易怒。白飛飛從小到大,從未從白靜的身上享受過一絲溫情,從來就只有打罵。若是平時白靜心情好,那也就罷了,若是她心情不好,那便是一頓鞭打伺候。離開幽靈宮前兩個月,白飛飛才被白靜用軟鞭毒打了一頓。那軟鞭滿是倒刺,還沾了鹽水,每落下一鞭,就問她是否記得她的仇人是誰。從小到大,那樣的毒打早已是家常便飯。白飛飛即使早已經習慣,但每每想起,心中依然忍不住發顫。她的仇人是誰?她的仇人是快活王。每次她被白靜毒打之時,白靜都要她大聲說出仇人是誰,到底是誰將她們母女落得如此天地?是誰害得她有父有母,卻比無父無母的孤兒還要悽慘?是誰害得她日夜擔心母親忽然狂性大發,不由分說便將她一頓好打?是快活王柴玉關。每次回想那些過去,心中都不受控制地湧起一股恨意。那股恨意,早已深入骨髓,說是刻骨銘心,也絲毫不誇張。江清歡打量著身邊的這位美人,笑嘆著說道:“仁義山莊也好,快活城也好,所有的就如同你和白靜所想象的方向發展,唯一的變數,是沈浪。”白飛飛轉頭,看向江清歡。江清歡笑得十分悠閒自得,“不止是白靜沒想到,你自己也沒想到,你會喜歡上沈浪。”白飛飛:“……”什麼話都讓江清歡說完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她放在身側的手微動了下,殺機頓生。江清歡:“你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