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親暱的感覺對我而言,是陌生的,然而卻並一點兒也不討厭,也沒有不適應,我甚至喜歡上這種與戀人親暱的感覺。唇舌相依。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下,心跳得很快,氣息也不穩,可這就是戀人之間最親暱的遊戲。分開的時候,他的眼裡帶著笑意看著我,手卻在我的唇上摩挲,帶點粗繭的指腹弄得我的唇有些癢,但卻沒有避開。他又低頭,在我的唇上留下一連串的啄吻。“怎麼不笑了?我的飛飛,舌頭是讓貓兒叼走了嗎?”我臉上一熱,橫他一眼,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想讓他滾,可話到了舌尖愣是半天捨不得將那樣的話說出來。男色會讓人變得心軟,也是醉了。從來以自己比陸小鳳更懶為榮的朱停來到了緣山,當然他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而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能讓以懶為榮的朱停來到緣山。朱停之所以會到緣山,是因為老闆娘要來。很多江湖人不知道該要怎麼請朱停,可在我和朱停夫妻接觸的時候,對要怎樣才能讓朱停妥協頗有心得。當我緣山需要朱停的時候,我只需要給我的義母修書一封,告訴她蘇州有多繁華風景多好看,我所建的飛花樓風貌如何。末了,在結束時添上一句——飛花樓已經建好,緣山地理位置十分理想,若是能在飛花樓領地之內設下機關便能防止心懷不軌之人前來窺探,可惜義父不愛出門,無法前來為我設下機關。然後待我收到老闆娘的回信時,她和朱停已經動身,在前往江南的路上。當天晚上我設宴招待朱停夫妻,說是設宴招待也不是什麼隆重的場合,如今飛花樓雖然已經建成,我手邊有吳毅派來的一支幽靈宮暗衛。招待朱停夫妻的時候,不過也就是我和陸小鳳作陪。吃完飯,陸小鳳和朱停倆喝酒去了,我和老闆娘在閒聊。老闆娘大概是真的很希望自己有個孩子,而我的歲數,若是論當她女兒,也差不多。我與她兩人在屋後的木廊道上,我的這間小屋,在湖邊而建,臨湖處有個長長的原木廊道。如今是夏天,如意平日見我十分喜歡在廊道上坐坐躺躺,便在木廊道上放了藤製的席子。老闆娘不是外人,我便十分不講究地躺在廊道上,湖面上的荷花正在盛開,傳來陣陣清香。老闆娘坐在我身旁,笑著說道:“你如今過得倒是愜意。”我聞言,隻手撐起腦袋,笑著與她說道:“義母若是願意,可在緣山住下。”老闆娘聞言,微微搖頭,“老闆不喜歡在外頭,一年多不見,義母是有些想你了,又好奇你的飛花樓建成怎樣,所以才會與你義父一同過來。”我笑了笑,翻了個身,雙手交疊著放在藤席上,下巴抵著手背,“飛飛要多謝義母為我將義父請來,任誰到了義母跟前,百鍊鋼亦能化作繞指柔。”老闆娘笑了起來,“你這嘴倒是越來越甜了。”我沒有說話,老闆娘的一隻手在我的頭髮上輕撫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我很少感受到這種來自長輩的溫情。從前白靜好不容易生出來的溫情,背後都有一把利刃等著我,後來雖然認了老闆娘當義母,可我也不明白她是打哪兒對我生出來的喜愛,至今我也弄不明白。想來大概是老闆娘的一腔母愛無處放置,恰好我認了她當義母,她便將那感情放在我身上,也不管我這義女能為他們做些什麼。這麼一想,我反而覺得自己很厚顏。想了想,扭頭看向老闆娘,“義母,你喜歡什麼?”老闆娘一怔,眨了眨眼。都說女人三十而媚,老闆娘如今年紀少說要至四十了,可絲毫看不出來,容顏可以入畫,一舉一動依然嫵媚得不像話。她說:“我喜歡的東西,老闆會做給我玩。”“義母好福氣,飛飛十分羨慕。”老闆娘聞言,笑了起來,“能將飛翔九天的陸小鳳綁在身邊,你又何須羨慕我?”“綁在身邊?不,我從未綁住他,他若是想要離開,隨時可以離開,即便是如今我與他郎有情妾有意,也並不意味著我要綁著他。有朝一日,若是他認為白飛飛不是心中所愛,又或許說我竟錯將昔日他的相救之恩當成是男女之情,一拍兩散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一番話,我說的風輕雲淡。似乎那天晚上揪著陸小鳳的衣領,柔聲與他說若是他敢對不住我,我便將他殺了的白飛飛不存在一樣。“哦,這麼不在乎他?”我語氣有些懶洋洋的,“不是不在乎他,可天下之大,單戀一棵草未必就是好的。”“武林當中最好的一棵草都給你了,你竟不滿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感覺老闆娘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我一時說得隨意了,言辭也就更為放肆了些,“我又沒嘗過旁的草,無從比較,誰知這武林中最好的一棵草是不是名符其實?”“原來你還想嘗一嘗旁的草,你的志向這麼遠大陸小鳳知道嗎?”“……他知道又能怎麼樣?”不能做還不給想一下啊!老闆娘笑了起來,然後她的聲音在清風中傳開,“哎喲,你跟老闆喝完酒了?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