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臉色不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上前兩步,她的劍鋒正對著我的喉嚨,我揚眉,“我現在就要走,歐陽姑娘,你到底是殺我呢,還是不殺?”歐陽情的胸口在劇烈地起伏,看起來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緒的感覺。我朝她露出一個笑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我們還是各自混各自的比較好,你說呢?”歐陽情:“……”既然不說話,那就算是暫時達成共識了,我笑著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僅要如數奉還,還要挖她祖墳。當然,以上,前提是人犯我之後,我的小命依然安好。走出迎春閣,吳毅迎了上來,“少主。”我木然著臉,沒有應他。等走到無人的青石板路上時,我才整個人無力地倚靠在一堵圍牆前。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後的吳毅見狀,不由得有些憂心,“少主?”“我沒事。”我搖了搖頭,忽然感覺手裡空空的,才發現我的白玉扇忘了拿。我低頭,看著空空的手,輕聲說道:“我的扇子留在了怡情院。”“少主要屬下回去拿嗎?”我點頭,“嗯。”“可是——”吳毅的語氣有些猶豫。我抬頭看向他,只見他臉上的神色有些為難。他大概,是怕他去幫我拿扇的時候,我會遇到危險。我朝他笑了笑,然後指向他手中的劍,說道:“你的劍留下來給我。遇上真正的高手,即使你在也同樣危險。若是一般的,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我還不至於毫無自衛之力。”吳毅聞言,將手中的劍遞給了我,“少主請等屬下片刻。”我手中拿著吳毅的劍,見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身體才徹底地軟了下來。直到現在,我腿還是軟的,掌心的冷汗也還沒幹。我想爆幾句粗口,卻發現自己連爆粗口的力氣都沒有,剛才嚇死我了。我也不知道剛才我跟歐陽情說的話,到底說中了多少,情急之下,只能將自己腦海裡所記得的一股腦兒地倒出來,說中多少算多少。居然能從怡情院離開,也算是錯有錯著。我低著頭,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忽然,一道陰影籠罩住了我。緩緩抬頭,發現站在我跟前的,是熊貓兒。而他的兩個小跟班,正站在對面,一臉不爽地看著我。“白大飛。”熊貓兒滿面怒容,聲音也帶著怒氣。我淡瞥了他一眼,我剛從怡情院裡出來,驚魂未定的,雖然現在腿已經不軟了,但那種歷劫重生的感覺仍在,似乎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再無精力去應對任何人和事。我現在一點想要和熊貓兒說話的興趣都沒有,更不想搭理他。於是,我轉身便走。“白大飛!”“……”我充耳不聞,徑自往前走。忽然,一陣凌厲的掌風從我身後而來,我本能地施展輕功,凌空而起,避過了熊貓兒的那一掌。“我說過,如果你敢欺負百靈,我就要打得你滿地找牙,我親眼看見你剛才從怡情院出來。”熊貓兒說道。我冷笑一聲,他管得倒是挺寬的。要放在平時,我也會覺得這個少年雖然成年後被朱七七迷得七葷八素,是非不分,但他現在,總是個十分善良的好人。但是我現在沒心情去欣賞他的優點,我心裡實在是惱火他的不識相。“我是從怡情院裡出來了,那又與你何干?你是百靈的什麼人,我和她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說過,我原本打算認她當我義妹的!”我輕哼一聲,不想再跟他囉嗦,“誰理你,無聊。”熊貓兒放在身側的雙拳握緊了,“你個死娘娘腔,看我不打死你。”打死我?怎麼我今晚遇見的人,不是要殺我,就是要打我?大概是心情糟糕到了一定的程度,我忽然很想找點刺激,右手握在吳毅留給我的劍柄上。利劍出鞘。我手中的劍指向熊貓兒,冷冷地看向熊貓兒,“你來啊,今晚你打不死我,我就一劍殺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不是被歐陽情刺激壞了,刀光劍影中,我竟然有種釋放感。大概熊貓兒和我一樣,覺得即便是晚上路上空無一人,可刀劍碰撞聲,實在擾民。我殺了他還是他殺了我倒是沒什麼關係,但是嚇到無辜的人家,那就不好了。於是我和熊貓兒很有默契地施展輕功至不遠處的矮樹林中。“大哥,等等我們!”熊貓兒的兩個小跟班遠遠地被甩在後面,在林中打鬥,無數落葉被劍氣刀風掃落。我與熊貓兒各自佔據一顆大樹的樹頂,我站在那大樹頂端的樹枝上,“娘娘腔,你有點本事,難怪這麼囂張。”熊貓兒說道。我沒有吭聲,手中的劍一點也不留情地刺了出去。熊貓兒一個後翻身,接著就是一刀劈了過來,我嗤笑一聲,沒有避開他的那一刀,反而迎著他的刀鋒而上,而我的劍鋒,也直擊他的要害。誰怕誰?我有什麼好顧忌的,孃親是假的,只當我是復仇工具,推心置腹的朋友一個沒有,每天都想著怎樣才能擺脫白靜的陰影和控制。有時候想想,我都忍不住同情自己,無牽無掛無所顧忌,死了倒是省事。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使出這樣的招數,刀的方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