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在一輛馬車裡。“你醒了?”一道溫和的男性嗓音在我耳畔響起,我有些怔愣,睜開眼,轉頭。一個穿著淡黃色夏衫的男人坐在我的對面,臉上帶著如同春日暖陽一般的笑容。他面對著我,眼眸微彎,可眼中卻一點神采都沒有。“花滿樓?”花滿樓微微一笑,“陸小鳳跟我說你是個聰明的小姑娘,他果然沒有說錯。”“……”我哪裡算的上聰明,只不過是仗著自己來自異世,穿越了時空所以才會對這些人有所瞭解罷了。可我發現,我所知道的,只是這些人的某一面。人人都有多面性,從前我所知道的,不過是作者想讓讀者知道的那些美好或者是不堪。在那些美好和不堪之後,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他呢?”我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背靠著馬車的一側。“你說陸小鳳?”我點了點頭,隨即又想起來花滿樓看不見,又“嗯”了一聲。“他去辦點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花滿樓回答,略頓,他又溫聲提醒:“你身上內傷和外傷都不輕,不要亂動。”我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叫白飛飛,你可以喊我飛飛。”花滿樓頷首,從善如流,“飛飛。”我撩起車簾,看著外面飛逝而過的景物,問道:“這是要去哪兒呢?”“萬梅山莊。”萬梅山莊?那不是西門吹雪的地方嗎?“陸小鳳有事要去找西門莊主,而你似乎也需要請個大夫來看看身上的傷,他就順道將你一起帶著了。西門莊主的醫術和劍法一樣好,你不用擔心。”花滿樓微笑著為我解惑。這麼發自內心的溫柔體貼,世間也就是隻有花滿樓一家了,別無分號。在陸小鳳回來之前,我終於弄明白了為什麼他會去而復返。陸小鳳原本是要和司空摘星一起去江南找花滿樓的,但是卻在途中遇到了花滿樓和金九齡。金九齡最近在為了某件案子很神傷,想要找陸小鳳出手,無奈陸小鳳這人你要找他時他偏毫無音訊,金九齡只好去找花滿樓商議是否有什麼好方法破案。也說不好活該陸小鳳倒黴還是怎麼樣,反正他和司空摘星是在中途遇見了花滿樓,又聽說那個案子和紅鞋子有關,陸小鳳想起我好像知道一些紅鞋子的事情,所以就和花滿樓一起再度折返黃石鎮,看我是否已經離開。我沉默,有些不確定花滿樓和陸小鳳是不是看到了我和白靜相鬥的全過程。“那天去找你的,只有陸小鳳。”花滿樓忽然說道。我有些詫異地看向花滿樓,我簡直要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會讀心術了。“我不會讀心術,但如果你是一個瞎子,那麼你就會對周圍的人和事感覺更敏感一些。”花滿樓的聲音依然溫柔,還帶著幾分笑意。☆、 :示弱花滿樓的話讓我一時無語,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這麼善解人意的瞎子說話,想要說幾句安慰的話,他似乎不需要;想替他惋惜幾句,好像更沒必要。這麼一個熱愛生命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惋惜。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就什麼都別說好了,沒話找話比沉默更尷尬。我抱膝而坐,想著陸小鳳到底是怎麼將我帶出來的。白靜死了,我也被陸小鳳帶著離開,幽靈宮裡的眾人會怎樣?如意和百靈,她們還好嗎?我正想著,忽然馬車停了下來。花滿樓笑著說:“總算是回來了。”語畢,只見他將馬車的簾子捲起,外面是一身淡青色衣衫的陸小鳳,在他身後,還帶著我幽靈宮的左護法。原來我這一覺,一睡就是三天。陸小鳳僱了馬車讓花滿樓帶著我先趕往萬梅山莊,而他留在黃石鎮裡還有事情要打聽。離開的時候,剛好看到左護法在打聽我的訊息,所以就將左護法帶了過來。陸小鳳和花滿樓很體貼得將空間留給了我和左護法。“少主。”左護法站在馬車外,欲言又止。“白靜的屍身呢?”我問。“如今是夏日,若是弄得不好,屍身容易腐爛,屬下已經將她的屍身放置在城中人家的冰窖中。”我一怔,隨即有些意外地看向左護法。白靜害得她家破人亡,即使如今白靜已經死了,我以為左護法也會將白靜鞭屍的。居然還找個冰窖放置白靜的屍身,也是夠仁慈了。左護法迎著我的視線,說道:“屬下對白靜之恨,只怕是再在她身上刺出百來個窟窿,也不足以洩恨。只是白靜一死,宮中眾多姐妹身上所中之毒……”她的話忽然沒有往下說,好看的秀眉擰在了一起。我忽然笑了,“左護法,當日你願意跟我站在一邊,不過也是抱著押寶的心情。我武功平平,即使殺了白靜,靠的也是旁門左道。此刻你來找我,是為了幽靈宮的人,還是為了你自己身上的毒?”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我還是很清楚的。左護法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愣了一下。我別開了目光看向遠處,只見陸小鳳不知道在和花滿樓說些什麼,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我看著那兩人,又輕聲說道——“其實我也不怕與你說,我身上沒有解藥,你如果想要解藥的話,要回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