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出醫院的時候,天空正在下著雨,片片雪花夾在雨中飄落大地,耳邊隱隱約約聽到醫院的廣播說未來三天首爾都是大雪。我伸手,接住空中的雪花,腦海一片空白。雅麗瑩發生了車禍,而李元濟和他的助理在醫院,是不是車禍跟李元濟有關係?就在我試圖理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是馬馬琳的電話,這才忽然想起,我還沒發資訊給李朱旺告訴他馬馬琳生病了。電話上閃爍著的名字讓我有些心煩,因為我現在一點想要跟馬馬琳說話的慾望都沒有。電話響了一會兒,馬馬琳終於放棄了,她從來都不是有耐性的人,奪命連環call來逮人這種事情並不適合發生在她身上,她只會在事後氣鼓鼓地找我算賬。我發了個資訊給李朱旺,告知馬馬琳生病的事情之後,就離開了醫院。雅麗瑩母女住的地方,很破舊。一路上,我問了不少人,才順利到了她們所住的小區。開門的是韓景惠,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很恬淡的感覺。“請問你要找誰?”“您好,我來找殷學姐,請問她在家嗎?”“找雅麗瑩啊,她不在家,她跟朋友出去旅遊了,要過一陣子才會回來。”韓景惠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是個瞎子。即使雅麗瑩不在,她也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我看著破舊的房屋和眼前的中年女人,明知道不應該,但是心中卻不可避免地覺得慶幸,慶幸自己是殷芮瑩而不是雅麗瑩。比起面對一個人的仇恨,我會覺得承擔這樣的責任和煎熬更加痛苦。我跟韓景惠說了幾句之後,將我買的一些水果放下,就離開了。那個地方,讓我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回到家裡,殷振燮正在和沈秀情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見到我,朝我招手讓我過去。沈秀情問:“馬琳那丫頭怎麼了?”說著,拿了一根牙籤弄了一塊蘋果給我。我接過蘋果,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沒事,就是不小心受涼了發燒而已,沒什麼大事。”沈秀情笑哼了聲,語氣有些不屑:“她叫你去,肯定是想讓你帶著朱旺一起吧?身為一個女孩,怎麼這麼不矜持?”我聽到沈秀情的話,心中複雜萬分,我很不想說沈秀情怎樣,但是比起馬琳,當年的她更過分吧?我抬眼看向眼前這個看著十分優雅的女人,忍不住問:“馬琳這樣爭取自己喜歡的人應該沒錯吧?媽媽,你還記得雅麗瑩嗎?”沈秀情神色一僵,跟殷振燮對視了一眼,然後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我,問:“雅麗瑩當年早跟著她的媽媽去了美國,生活應該挺好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問起這個?”“我當年也有給她們贍養費,去了美國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跟國內的熟人聯絡,我想,雅麗瑩現在應該快要大學畢業了。”殷振燮乾笑著說,停了停,又岔開話題,“我跟你媽媽一直在等你回來吃晚飯,既然你人回來了,我們就先去吃飯,你媽早就說餓了。”我沒有動作,坐在沙發上咬了一口蘋果,慢吞吞地說:“我見到雅麗瑩和她媽媽了。”我將我目前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殷振燮和沈秀情,包括韓景惠失明,雅麗瑩住院的事情。殷振燮一個晚上都沒有回房間,默默地坐在客廳裡抽菸,而沈秀情即使看著十分平靜地回了房間休息,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臉色憔悴地跟鬼一樣。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會睡得著呢?沈秀情一臉疲憊地看向我,問:“芮瑩,你真的確定那是雅麗瑩?萬一是你看錯了呢?”我拿起桌上的熱茶抿了一口,“媽媽,我大概是不認得雅麗瑩的樣子,但我親眼見到雅麗瑩的母親,她的眼睛瞎了,模樣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我沉默了一下,又說:“雅麗瑩車禍受了重傷,現在躺在醫院,但她母親並不知道這事。”“既然她母親都不知道,你怎麼確定醫院的那個人真的是雅麗瑩?”沈秀情問。我默了默,抬頭看向沈秀情,問:“媽媽,如果我是雅麗瑩,我也不會讓自己失明的媽媽知道我發生車禍受了重傷躺在醫院裡的。”那個母親,已經失明瞭,告訴她又能做些什麼?除了讓身為母親的心中多幾分焦慮和擔憂之外,有其他任何的好處嗎?沈秀情聞言,神色一變。殷振燮皺著眉頭,將手裡的菸頭掐滅了。“我下午會去看一下,如果真的是雅麗瑩母女,我會處理。”沈秀情似乎在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的感覺,她的語氣有些疲憊:“你要怎麼處理?”“我先去看看情況。”“我跟你一起去!”“不,你別去,這個時候你去並不能做些什麼,我去就可以。”殷振燮淡淡地說,顯然心緒並不好。停了停,他又看向我,“芮瑩,你和我一起去醫院看看吧。”我怔愣了下,然後點頭。沈秀情的眉頭蹙得緊緊的,沒有說話。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有跟我說過她和殷振燮的事情,殷振燮離過婚,但是別人不知道殷振燮曾經拋妻棄女,也不知道沈秀情介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我知道她在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