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說我聽他的了!”他硬聲否認。我放下手,滿意地看著已經恢復原位的領結,不跟他反駁,“我媽媽在等我,我先回去。”說著,就要走。“靜!”我才轉身,手就被人拉住了。我看著被他握住的手,看向他。“嗯?”“我、我跟你一起去跟藤堂伯母打個招呼,好不好?”他問。“現在不行,裡面的走秀才走一半,你看看待會結束後再過去吧。”我微笑著,沒有拒絕。他聞言,臉上流露出幾分歡喜的神情來,但他偏偏又要裝作一副穩重的神情來,板著個臉,說:“好。”我又忍不住笑,抬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臉,笑眯眯地說:“板著個棺材臉真的不太適合你,很難看。”“……”回去了之後,我母親瞟了我一眼,輕聲說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坐下,整理了一下裙襬,“遇到阿寺了,說了幾句話。”我母親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其實阿寺那個孩子,也是不錯的。”我側頭看向她,卻見她專心看臺上走秀的神情。我想大概下午的時候莫叔已經把他所看到的事情都告訴她了,我的母親是個妙人,明明什麼都看在眼裡,卻不點破。她對我父親,也異常地溫柔體貼,凡事都留有餘地。就連有時候聽說我父親跟哪個秘書有染,她都異常淡定。我大概也明白,在豪門當中談感情,真的有點諷刺。他們原本就是商業聯姻,只要表面上相敬如賓、相親相愛就夠了。覺得她心裡並不是愛著我的父親。我想著道明寺說要交往的事情,忽然心思也不在走秀上了。我對姐弟戀並不排斥,而且和道明寺在一起的話,我覺得怎麼算我都不虧。他現在是不成熟,性格上也有一些缺陷,但每個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從開始的懵懂,到在跌跌撞撞中成長,這都需要一個過程。走秀過後,道明寺和西門過來向我母親問候,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說是讓他們二人代為轉達她對他們父母的問候,就帶著我離開了。我走在她身側,然後回頭,只見在會場裡道明寺和西門還在原地目送著我們離開,不由得微微一笑。上了車之後,我母親忽然問:“有沒有看到喜歡的款式?”我搖頭,“衣服都挺好,但沒有特別喜歡的。”她點了點頭,又說:“我剛才說的話,是真的。”我狐疑地看向她,她剛才說了很多話,具體指的是哪一句?她提醒我說道:“阿寺的事情。”我默了默,“我知道他不錯。”“人心難測,感情這種事情最說不好,曾經說過愛你的人,或許很快就會改變。你從小就懂事聰明,又有青姨在照顧著你,我一向很少為你操心。你現在也長大了,也該要考慮婚嫁的事情。婚姻和戀愛是兩回事,婚姻是要過日子的。”我母親的意思,我明白。婚姻是要過日子的,什麼感情有時候都是屁話,只要找到一個你瞭解的、也能駕馭的人好好生活著,也就是美滿的婚姻了。“媽媽你覺得我該和阿寺交往嗎?”“那個孩子的性格,就算你不和他交往,過些日子,你和他的那些事情也人盡皆知了。你一向都很有主意,交往不交往全在於你。”但是我再有主意,我的婚姻也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我側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沒有說話。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幫我撩開了側頰的頭髮。我回頭,看著眼前這個舉止優雅的女人。“父母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跳火坑,你父親我信不過,但我信自己。”我一直很幸運,身邊總有人全心全意為我打算。“道明家和藤堂家交好,我們也算是知根知底。阿寺現在不錯,以後想來也不會差。要是他變了,也無妨,兩家世交,他再猖狂,也不至於要給你臉色看。”停了停,她看向我,說道:“而且以你的性格,就算他忍不住想在外面嚐鮮,難道你不會不動聲色地打發掉?”我明白母親的意思,如果婚姻註定了不能讓自己做主,起碼要選一個最有保障的。道明家族在臺灣的影響力不是別的家族能比擬的,對藤堂家族來說,兩家關係再親近些,絕對沒有任何壞處。愛情和麵包,如果愛情由不得自己選擇,起碼要選擇一個十分有保障的麵包才行。對於道明寺,我對他是瞭解的。如果決定和他交往,我會真心對他好,盡力抓住他的心,畢竟,我也是不想折騰,想好好過日子的。“你回去再考慮考慮,如果確定交往,可以在你生日party那天,公開你們交往的事情。”“……”“靜,好了嗎?”千惠和百合正在幫我整理著頭髮,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看向那個站在門口的道明寺,微微一笑,“很快就好。”幫我整理頭髮的百合看向道明寺,眼裡的神色有些揶揄,“怎樣,阿寺,靜學姐今晚好看嗎?”道明寺聞言,瞪了百合一眼,沒有睬她,直接走進來。我看著全身鏡裡的自己,又看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他,笑道:“你今晚很帥氣。”我一向自認是個聰明人,我母親的話我聽進去了,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