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姬:“就不去!”黑無常竟也不生氣,語氣涼涼的,“東郭予不是不想成為疫鬼嗎?上一任疫鬼是被魂燈所傷,而魂燈如今就在北海。說不定上一任疫鬼還有一縷元神留在那魂燈上呢,你就不想陪著你的救命恩人去碰碰運氣嗎?”麗姬聽到這話,也不看黑無常,眼睛看向夏安淺。夏安淺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朝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這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鬼使大人都這麼說了,走一趟說不定還是有收穫的。”麗姬輕哼一聲,反駁說道:“萬一他不安好心呢?”夏安淺莞爾:“你知道鬼使大人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你也跟我說過東郭予如今這樣不人不鬼、還揹著一身罪孽,心中飽受折磨。你何不去問問他的意見,說不定他覺得去北海是破釜沉舟,值得一去呢?”麗姬抿了抿唇,然後她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走了幾步,然後又十分不服氣地回頭,瞪了黑無常一眼,“真是,有人幫腔了不起啊!”黑無常聞言,嘴角揚起,氣死人不償命般地說道:“對啊,就是了不起。”麗姬定力不夠,被鬼使大人氣得拂袖而去。 蛇人(十二)麗姬氣呼呼地走了,夏安淺看向黑無常。黑無常看著她沒什麼精神的模樣, 走了過去, 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放腿上。“沒事, 這蛇妖氣不死。”氣死了最好, 省得三天兩頭來找夏安淺, 即使夏安淺不好蛇妖那一口,可是每次看到麗姬鍥而不捨地在勾搭夏安淺,那也夠討厭了。夏安淺的心思卻不在麗姬的事情上, 她從前在白水河的時候, 也沒少惹麗姬生氣。麗姬的火氣來得快, 去得也快。跟這樣性格的麗姬相處久了, 再跟人間的那些凡人相處, 反而不習慣了。她在想白天做的那個夢,她不止一次夢到關於安風的事情了。最早的時候, 是剛離開白水河的時候,那時候經歷了甘鈺和阿英的事情, 又將那些前塵往事翻了個底朝天, 心神俱傷所以沉睡了很久,醒來之前的最後一個夢, 就是看到安風在一個叫養龍池的水裡吐泡泡。養龍池?黑龍?安風的真身會是一隻黑龍嗎?想到夢裡的那盞魂燈居然還要將安風一口給吞了, 夏安淺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黑無常抱著夏安淺, 美人在懷本來是件令人心醉的事情,可這美人卻心不在焉,那就讓他不那麼是滋味了。他伸手, 將夏安淺的臉抬了起來,“怎麼了?”夏安淺抬眼看向他,“我在想安風。”“小傢伙不是好端端地在你做的玉雕裡睡得正香,怎麼?沒人來鬧騰你,反而不習慣了?”夏安淺眼睛微彎,想要低頭,可臉卻被人捧住了。男人英俊的五官逼近,平時總是帶著幾分調笑意味的狹長雙眼此刻深不見底,帶著幾乎能溺死人的溫柔。夏安淺覺得真是奇怪,原來人跟人之間,一旦關係不一樣了之後,會有這樣大的反差。黑無常一旦溫柔體貼起來,令人無法抗拒。當然,她的內心也並不想抗拒。她淺笑著上前,用鼻尖蹭了一下男人的,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她像是在呢喃一般地說道:“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白天夢到安風差點被海里的魂燈一口吞了。”黑無常的一隻手掌順著她的臉遊移到那線條優美的脖頸,接著往後,放在她的後頸。五指微微用力,不重不輕地按揉著,“什麼魂燈竟然敢吞了安風?那個小傢伙不去一口吞了那魂燈,你就該偷笑了。”夏安淺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胡說什麼呢,安風已經很久沒有亂吞東西了。”黑無常看著她的笑容,心裡頭一熱,按在她後頸的手微微用力,兩個人的鼻尖再次相觸。夏安淺一怔,一個不留神就直直地望進他那黑得跟子夜一般的眼裡,心跳終於後知後覺地猛然加速,似乎快要從胸膛裡蹦出來。她那雙長長的睫毛如同蟬翼一般扇了一下,隨即眼神開始閃爍,就是不願意再對上黑無常的視線。她想,該要怎麼辦?是將黑無常推開還是要隨便他?推開了的話好像很矯情,可是不推開又顯得很不矜持。夏安淺這麼一想,就覺得左右為難,十分糾結。黑無常望著她那眼神閃爍的模樣,不由得失笑。平常的時候看她張牙舞爪,牙尖嘴利的模樣,原來竟然是隻偽裝的小野貓。“安淺。”夏安淺聽到他叫她,可還是不願意看他,眼神左右遊移。黑無常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逗她,“我長得這麼英俊瀟灑,你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夏安淺不上當,不能看,一看就會迷失在那一片深不見底的溫柔深海里。“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呢,從前那個問我是不是想要和她雙修的安淺,跑哪兒去了?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趕緊把她還給我。”夏安淺一聽到黑無常翻舊賬,瞪他,語氣兇巴巴地,“不許提以前的事情!”可是那麼一瞪,就看到了黑無常眉目含笑的模樣。她心裡有些懊惱,潔白的貝齒咬著下唇,不應該這麼沉不住氣的。她那懊惱的神情落入黑無常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