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淺坐在了勁風升起的篝火旁,拿著旁邊的木柴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裡扔。“坐吧,你那樣害怕也沒用。”勁風走了過去,在夏安淺身旁坐下。與此同時,這個管家公似的少年拿出了他一路帶來的東西,點心茶具茶葉竟一一俱全,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去遊山玩水的。說是遊山玩水,也不能說是錯。勁風不知道別人修行是怎樣的,他跟著父母一起的時候,時常就是待在一個地方,安靜修煉。可並不是誰想在一個地方安心修煉就能得償所願的,修煉之人,經常會遇到比他們更強的人,遇到那些人,有時候自己可能會被驅逐,如果是遇見了入魔的墮落妖物,就是被吞噬。後來,跟著夏安淺在人間遊歷,在人間遊歷也並不是那麼好玩,勁風記得剛離開白水河的那一陣子,即使有安風在旁,夏安淺還是吃了不少虧的。有一次安風貪玩出去溜達,一隻妖修路過,看到夏安淺就心生歹意。夏安淺那時候才開始修行水系法術,能轉出幾粒雪花就算了不起了,就別說是要跟修為不淺的妖修周旋了。幸好,夏安淺身上有障目珠,那個妖修只當她是凡間女子,沒有想太多,在他要與夏安淺雙修吸取她身上生氣的時候,毫無防備地被夏安淺陡然變長的指甲刺入心臟的地方。那時他看著夏安淺濺上了妖修鮮血的臉,幾乎不知道該要怎麼反應。夏安淺卻笑著跟他說:“沒事,我知道修行路上危機四伏,並不是我們不去招惹麻煩,麻煩就不來招惹我們的。”那個笑容,看得勁風有些心驚。從那次之後,夏安淺就從不曾有過韜光養晦的念頭,遇弱則強,遇到比她強的還有一個安風,近乎肆無忌憚。但她也並不是什麼時候都那樣,勁風覺得夏安淺大概是曾經為人,所以想事情跟他不太一樣。白秋練的那一次,夏安淺就沒有肆無忌憚地插手。近兩百年來的同伴,該有的默契都有。夏安淺知道勁風在害怕,笑著安慰:“沒事,那時候去蘭若寺,黑山之上妖氣沖天,看著不比這裡可怕麼?那時候我們也全身而退了。”勁風默了默,然後並不領情,“安淺,那時候我們全身而退是因為有鬼使大人在。”夏安淺側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勁風:“沒有鬼使大人,如果有安風在我還是沒把握能幫燕赤霞殺了樹妖,我就會帶著你們離開。你以為我會蠢得帶著你們在黑山那個破地方送命啊?”勁風正想說些什麼,他剛才放出去的地形鳥已經飛了回來。飛回來的地形鳥落地,當地上一滾,就成了一張黃色的紙。勁風見狀,喜形於色,“啊!沒想到真的能成功!”他說著,十分高興地將那張紙撿了起來,攤開一看,臉上的笑容就凝滯了。夏安淺見狀,朝他伸手,“給我看看。”勁風一臉尷尬地將黃紙遞了出去,夏安淺一看,也蒙了。那張黃色的紙,確實是一張地圖。開始的時候順著小路飛進去的,那些東西還能看到,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有那些道路都能看得清,只是到了曹公山山頂的時候,就是一團的漆黑。勁風乾巴巴地解釋:“可、可能是 蛇人(三)夏安淺放出神識的本意,不過是想要看看山頂上是否有什麼東西。畢竟, 曹公山死氣沉沉, 她覺得大概是沒什麼活物的。但若有似無的, 她似乎又感覺到一絲妖氣, 並不是那麼強烈, 但是有妖氣。而且這妖氣,似乎還有幾分熟悉。而勁風放出來又飛回來的地形鳥所化的地圖,山頂上黑壓壓的一片, 實在是太耐人尋味。所謂知己知彼, 百戰百勝。夏安淺覺得自己和勁風應該是進入了旁人的地盤, 姑且不論這個地盤的主人是不是個活物, 但還是稍微查探一下, 比較穩妥。不然等別人殺上門來,她都還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玩意兒, 那不是太窩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