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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十娘言下之意,竟是聶鵬雲那樣的舉動,在當時來說已是驚世駭俗,因此在她的心中,別的人再好也比不上她的聶郎,無論後來她的聶郎做了什麼事情,都不是聶郎的錯。夏安淺偏頭,盯著金十娘片刻。金十娘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你這般望著我做什麼?”夏安淺移開了視線,“聽你所言,你和聶鵬雲互生情愫的時候,正是你在尼姑庵中為你母親吃齋唸經祈福的時候。”金十娘:“你什麼意思?”夏安淺笑了笑,其實沒什麼意思。她就是覺得,既然是一心為母親吃齋唸經祈福,不管是尼姑庵還是靈隱寺,都是佛門清淨地,沒有說不能對彼此有好感,但是能發展到私定終身,大概佛門清靜也被這對紅塵男女弄得不怎麼清靜了。金十娘大概是做賊心虛,看見夏安淺那一笑,便有些氣急敗壞,“你、你別想歪了。我與聶郎發乎情、止乎禮,尚未成親前,不曾越雷池半步!”夏安淺神情似笑非笑,浸在河水中的雙足微微提起,一串水珠便順著雪白的赤足流了下去。她的姿態十分悠閒,語氣也悠閒,“我什麼也沒想,沒什麼也沒說。”反而不知道是誰,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金十娘也沒有再理會夏安淺怎麼樣,她沉浸在往事中,一時之間竟有些無法自拔。她的目光看向遠處,輕聲說道:“任誰遇見了那時候的聶郎,都會為他動心的。”那樣英俊,那樣滿腹詩書,懂她愛她,女子一生所求,不過是有情郎的一心相待。金十娘覺得自己找到了聶鵬雲,此生無憾,至死不悔,導致即使魂歸冥府,依然割不斷對聶鵬雲的感情,瞞天過海夜夜與他相會。夏安淺沒有見過聶鵬雲遇見金十娘時的模樣,但她見過娶了金十娘後的聶鵬雲,確實是個美男子。食色性也,人會為了眼前的色相而動心,這沒什麼。夏安淺對此表示十分理解,只是她有事情不太明白,於是她沒忍住,問金十娘:“或許你說的都是對的,聶鵬雲真的是個十分容易讓人傾心的男子。你也說了,他待你一往情深,讓你生前死後都無法割捨,他定然也知道你死後夜夜與他在人間相會是不為冥府律法所容的。你為了他冒了如此大的風險,他便更應該對你矢志不渝才是,為何他還要續絃?”不說還好,一說到這兒,金十娘便是咬牙切齒:“那都是他家人逼的,若不是他家人非要他續絃傳宗接代,他怎會如此?”月光下,女鬼森然的臉上目露兇光,神色憤恨,“他向來是個孝順之人,那時為了娶我,在他父親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應允他的父親,只要能讓他娶我為正妻,日後無論何事,他都會聽他父親的。我雖夜夜與他相會,可這種事情,他如何能告訴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向來對我不喜,若是知道我身為鬼魂,還要與他的兒子相會,定會找人來對我不利。聶郎愛我猶恐不及,怎會願意給機會讓他的父親來傷害我,只好同意續絃。”夏安淺:“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聶鵬雲的新夫人有什麼錯?她不過也是奉父母之命嫁給一個年輕的寡夫,你無端取她性命,難道不怕惡有惡報?”金十娘冷笑一聲,五官全然扭曲了,“惡有惡報?我只恨沒能將她打得魂飛魄散!”新房中,紅燭垂淚。而她的聶郎,懷裡抱著那個新嫁娘在他們曾經相擁而睡的大床上,做著那夫妻之事。她站在新房之中,看著紅浪翻滾,女人似是痛苦又快樂地抱著男人,塗得殷紅的指甲在男人的寬闊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紅痕……金十娘光是想,身上都止不住發抖。她心中恨極,一時竟無法控制心中的惡念,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現身在床上,她五指的指甲忽然變得鋒利無比,只要往新婦的胸前微微使力,那雪白的肌膚上便能流出觸目驚心的鮮血。她對著新婦驚恐的目光,冷然一笑,手卻沒有留情,往她的胸腹掏了進去。新婦的一聲尖叫,一切都完了。她的聶郎當場就嚇得呆若木雞,看向她的眼神,宛如她是惡鬼。她是惡鬼嗎?不。不是。她不是惡鬼。即使她是惡鬼,那也是為了聶鵬雲而變的惡鬼,他怎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夏安淺感覺到一波又一波的怨氣從金十孃的身上散發出來,弄得她十分不舒服,不由得皺了皺眉,提高了聲調:“金十娘!”金十娘回頭,看向她的雙目通紅。夏安淺愣住了,是怨靈。金十娘冷笑一聲,大概是她心中恨極怨極,她的長髮無風自動,在她身後飄舞著,像是在張牙舞爪一般。就在夏安淺心中驚訝的時候,忽然一道嬌笑聲在她們的身後響起——“真是可笑,新婦有什麼錯你要將她打得魂飛魄散?要我,誰敢負我,我殺誰。若是捨不得殺他,那誰教唆他對不起我的,我便去殺誰。總之是冤有頭、債有主。遷怒一個無辜女子,又算得了什麼?”來人竟是不久前被夏安淺氣得拂袖而去的麗姬。她的髮絲有些微亂,紅唇微腫,周身散發著一股慵懶饜足的風情。想來是離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