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這麼一說,和尚想了想,也覺得有理,這世上的事兒,就是不能瞎鑽牛角尖,既然這事兒不能順著他們的意思做下去,那麼他們就要按照目前情況下,對他們最有利的方向去做,要好好的保證自家的利益才是呢!修仙,修仙,沒有好處,哪個混賬羔子去修仙。如今警幻那頭眼看著是不牢靠了,他們要想法子儘快的摘出來才是正緊,確實從這甄費身上開始,慢慢的開始了結因果,若是弄得好,說不得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把自己兩個全脫身了。“好,這法子不錯,總不能白忙了一場,善緣要結,因果也要了,沒的壞事全是咱們做了,這警幻什麼都沒事兒,最後咱們兩個栽了不是!還要多想想自己啊!至於這其他的,若是警幻來問,咱們就說,這人咱們搞不定,有本事她自己弄去,看她怎麼辦!對了,牛鼻子,這金銀咱們可沒有,這可怎麼好?““你腦子糊塗了不成?這世上別的能少,這金銀會少?無論哪處去化了來就是了。豪富之家多的是呢!““你才糊塗了呢。既然是了結因果的銀子,那裡能這般去得,算了,這麼的,平安州聽說有金礦,咱們趁著這甄費回家的空擋,趕緊走一趟,自己辛苦煉化出一些金錠也就是了,無主之物,咱們也能無牽無掛,不用為了這阿堵物再增加什麼牽扯。”兩人好不容易商量完了,立馬就開始行動了, 柺子和英蓮真不知道是甄費歷劫未滿,還是真的已經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這離開了一僧一道之後,行走了一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那是身無分文,這可怎麼去大如州找老妻?好在這裡已經是江南地界,他還能找到一些族人,說來這甄費其實和金陵的甄家還是同族,只是已然出了五服了,當日甄費也是中過秀才的讀書人,不然也不至於看到賈雨村這樣的貧寒士子就想著幫襯一二,只是他性子想來有個左性,不愛仕途功名,只喜歡閒雲野鶴一般的過日子,在人情世故上也有些不怎麼通,這才沒有繼續科考,和族人也因為他的性子,有些個齷蹉,稱不上和睦,故而當日家中遭了災之後,拉不下臉,也沒有想著去投靠族人,而是去了岳父家,只是不想岳父是個吝嗇之人,見著他不復往日的富貴,自然就沒有了好臉色,雖然他火災後好不容易通融官府,重新補辦下田契,在想要搬家時悉數變賣成了銀兩,看著還有些家當,可是到了大如州在他想著重新置辦家業的時候,卻被岳父糊弄,欺辱他不懂經濟仕途,用買良田的價格拿走了銀子,給的卻是一大片的薄田,這也是他灰心喪氣,一蹶不振,最後被一僧一道忽悠走的緣由之一。如今他吃了這樣多的苦楚,又眼見著女兒有了訊息,一心想著早日回家去,自然在沒有端著架子不知道變通的道理,匆匆的尋到一處族人家中,想著求助一二。到底都是自家族人,一筆寫不出兩個甄字,看著他如今這衣衫襤褸的樣子,又聽說他這些年為了尋找女兒走遍各處,心下都動了些惻隱之心,再加上聽得是有了訊息,想要去尋了老妻回老宅,族人們自然也紛紛相助,不說給他重新置辦了衣衫行頭,附近幾家族人親朋還各自出了些裡力,湊了五十兩銀子給了甄費好做路費。甄費看著這些族人,心下不由的有些愧疚,想想當年自己的所為,只覺得自己很有些不是,故而對著族人越發親近了幾分,並且說好了,等著自己重整了老宅,女兒歸來,就想著在家中辦個學堂,一來是能求個謀生養家的出路,二來也是從此安生,再不隨意外出的意思,族人們若是想託付子弟來求學的,大可上門,也算是他為族人們做些事兒了。這幫助甄費的這一支已然是甄家旁支的旁支,雖然多少爺算的上殷實之家的樣子,可是下面的子弟們若想讀書,卻只能去一些外頭的學堂求學,沒有能力自己請什麼先生的,這甄費雖然為人上有些不通,可是學問族人卻知道還是不錯的,比一般的學堂夫子強了好些。聽得他這麼說,自然一個個歡喜的很。甚至有一個家中稍微富裕些的族人還把自己身邊的隨從派出一個,讓他跟著甄費往大如州去,免得甄家人讓那封家小看了去。等著甄費到了岳家,看到已經花白了頭髮的封氏,夫妻兩那是抱頭痛哭,又聽說了賈雨村用兩封銀子換了封氏的丫頭去,甄費直嘆自己當年有眼無珠,那賈雨村已然做官,家中必然已經改天換地,卻來欺負老妻,生生用尋常買丫頭的銀子換了老妻身邊得用的人去,也不說幫村一二。看看如今這家裡,房屋破敗,當年他留下的最後家產,幾百畝的薄地也被岳家侵吞了大半,每年竟是還要靠著老妻和留下的最後一個丫頭做針線補貼過活,這可怎麼好!好在他好歹是回來了,也不予岳父家多說什麼,直接將這些家業又一次變賣,換了二百兩銀子,接了封氏就往蘇州老宅行去,好歹那原本老宅的宅基地地契還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