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太陌生了。
論道,不就是辯論賽麼?
不過是修仙世界的辯論賽而已。
他本來還對此次外門弟子考核抱有十分的信心,一聽說這個,就忍不住有些心虛。
周圍這些人,自小就生長在修仙的世界當中,耳濡目染,多少應該都能辯一些,自己可是在都市社會長大的,這方面是短板。
發愁的可不止他一人,身旁的萬主月同樣很是心虛。
這位大夏王朝的六公主,自小便不學無術,教他古文的夫子都頭疼的很,眼下聽說要論道,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第一位,萬主月!”
“啊?我第一個上?”
萬主月滿頭黑線,自己運氣這麼背的麼?要是後面上的話,還能參考一下前面預備弟子的話術,現在連抄都沒得抄,看來是完了。
“還不速速入場!”
“是……”
萬主月極不情願地踏入了場地。
眾人也是頭一回見到羽化門的論道場合,以前不過是聽聞而已,現在紛紛露出感興趣的模樣,齊刷刷地盯著那邊去看。
場地中央。
又是一團光芒閃現,不過這回出現的不是地底魔族,而是一個年輕書生的模樣,那書生面色和睦,手裡拿著一卷竹簡,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意。
他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的模糊狀態,顯然不是真人,不過說的話是真話,卻是令在場的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弟子傅青主,道友,有禮了。”
“萬主月,道友,有禮了。”
萬主月很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寒暄,嘆了口氣,“不是要論道麼?開始吧。”
“不急,道友請坐。”
傅青主做了個請的手勢,隨著他的手勢,地面之上陡然間出現了兩個蒲團。那蒲團和傅青主一樣,同樣是半透明狀態。
萬主月很是懷疑這個能不能坐上去,會不會一屁股掉下來。
她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那蒲團坐墊,竟然跟真的實物一般無二,她有些不太放心,又戳了戳。
傅青主被她的舉動給逗得莞爾一笑,又說了一遍,“道友,請坐。”
萬主月趕緊坐了上去。
兩人像是在交流,雙方的嘴裡一張一合。
“怎麼聲音變小了?”
“不是變小了,是那傅青主用了法術,隔絕了那邊的空間。”
“他不是真人吧?不是真人也能用法術?”
看臺上,一眾預備弟子竊竊私語。
果然,先不管那傅青主是不是真人,反正他的確使用了隔音法術,那邊的論道竟然連一個字都聽不到。
“我自小習武,耳目過人,十米之外掉根針都能聽得見,這不過區區百米,竟然一個字都聽不到,看來那邊的確是使用了隔音術法。”
“可惜了。本來還想聽聽那傅青主是如何問道的,這下倒是沒戲了。”
“是啊,我這還是頭一回跟人論道,連參照都沒有,待會兒估計得摸瞎。”
他們聽不到,不代表李長生聽不到。
所謂一力降十會。
這隔音陣法不過是個築基境的虛魂施展出來的,即便再怎麼精妙,也終究會受到陣法主人修為的限制。
李長生作為金丹大佬,築基修士施展出來的陣法對於他而言,簡直形同虛設。
他表面上裝的和其餘人一樣,滿臉茫然。
背地裡卻是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修行至今苦難千重,多少爾虞我詐多少生離死別,如若讓你重回那日未修行時,你可願放棄修行平安喜樂百歲而終?”
“可能吧。”
萬主月拖著腮幫子,認真地想了想回複道。
“倘若有一天,你的仇人敗於你之手,苦求你饒他性命,你可願放過他?”
“不會!眼下求饒,為什麼不想想當初為什麼要招惹我?”
萬主月搖頭。
“在突破時,雷劫突至,周遭卻有數千凡人,若是強行突破則會生靈滅絕、殃及無辜。此時你會如何抉擇?”
“儘量周全吧。”
“有人言資質的好壞便決定一人的成仙的可能,又有人言勤能補拙,修行不懈終可成仙,你覺得哪個有理?”
“資質那肯定是重要的啊,勤能補拙,我覺得不太可靠。”
萬主月這話是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