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梁無敵算是看明白了。
這個小子當真是具有詩才之人,搞不好還真能一步成詩。
若讓他成了,自己的臉面算是丟大了。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個小白臉稱心如意。
想到此處,梁無敵將視線看向了蒼月,“蒼月姑娘,這個小子是在侮辱你!竟然讓區區一個文士,脫光衣服陪著你跳舞……”
“梁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併為覺得有何不妥,反而覺得這位公子的想法別出心裁。”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
蒼月這是替李長生站臺了,絲毫也沒有要給梁無敵面子的意思。
事實也的確如此。
此時,蒼月的眼中滿是李長生的倒影,她還是第一回見這個客人,但卻並不妨礙,她對此人一見傾心。
無論是剛開場時,李長生對自己的無視,還是之前兩首驚才絕豔的佳作。
亦或者眼下,別出心裁與那黑瘦文士的打賭,都令蒼月對此人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這麼有意思的人,妾身還是頭一回見。”
和中原女子的溫婉含蓄不同,赤潮青樓的胡姬花魁,只要是碰見了感興趣的人,則會大大方方地做出表示,絲毫也沒有要藏著掖著,欲言還休的意思。
這一點從蒼月一直盯著李長生那火辣的眼神中可見一斑。
梁無敵被無視了。
場中眾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來。
眾人見他吃癟,幸災樂禍者比比皆是。
作為知州公子,平日裡欺行霸市是免不了的,從來只有眾人吃他苦頭的時候,何時見到他如此窘迫之時?
這便是眾人的樂子。
“梁公子,既然蒼月姑娘都沒意見了,你還要嘰嘰歪歪什麼?一個大男人,做事情如此拖泥帶水,婆婆媽媽,莫非你想替這位兄臺跟我比試一場不成?”
李長生面帶譏諷。
“哼!”
梁無敵冷哼一聲,沒再多言。
他是個要面子的人,縱使今天已經丟了許多面子,但再僵持不放,只怕日後更會惹人恥笑。
一時間,場中再次恢復了寂靜。
李長生清了清嗓子,既然是詠月,那便繞不開五千年文化傳承中的絕對瑰寶,春江花月夜!
“看好了,只需一步成詩!”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集中在了李長生的身上,只見他微微抬起右腳,還未來得及落下,口中的傳世詩篇便唸了出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裴回,應照離人妝鏡臺。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竟然是一首長詩!
眾人驚詫之餘,紛紛陷入了此詩極度傳神的意境當中。
場中仍舊是一片沉寂。
生怕打破了李長生作詩的意境,此時卻見李長生的腳步微微落下,與此同時,最後一句傳世結尾,自他嘴裡緩緩吐出。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這已經不能用好字來形容了。
在場眾人的思緒跟隨者李長生嘴裡念出這首“春江花月夜”,追尋到了縹緲無垠的意境之中。
有人輕輕唸叨著出聲,“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蒼月的眼神迷離,渾身上下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反覆回味著最後兩句,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似乎有些莫名的失落。
“敢問公子,這首詩叫做什麼名字?”
若說她之前還對李長生是持有一種欣賞和好奇的意味,那麼現在卻是滿懷敬意。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自己話語中,滿是崇敬,有一種學生向老師請教的意思在裡面。
“此詩名叫春江花月夜。”
李長生淡淡開口。
場中眾人炸了。
“簡直是驚才絕豔!這首詩,畢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