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雲州城，多出了一家名為，有間武館的小武館。

鎬京世界乃是異能者當道，換言之，異能者在這裡，是處於食物鏈的頂端。其餘的，不管多麼身懷絕技，都不過是更低等級的存在。

比如說武學。

但武夫再怎麼低階，也比普通人強的多。況且武學和異能者不同，異能者需要天賦，沒有天賦成不了異能者，但武學不需要天賦，只要肯學，就能入門。

雲州是一座大城。

異能者多如牛毛，其中更是有著不少的高手。

李長生沒想如闡達一般，在這裡裝個什麼富家翁。本著少惹是非，走中庸之道的想法，開了這家小武館。

武館佔地不大，甚至只有一個徒弟。

還是隔壁的農家小女孩，這小女娃白天要忙農活，餵豬，打麥，砍柴。到了將近傍晚的時候，再來跟李長生學一點拳腳功夫。

李長生本來還不太願意收，但不收她，也就沒了弟子。

試想，一個沒有弟子的武館，說出去，難免有些難為情。於是半推半就，就收了。

女孩名叫王勝男。

她來這裡也沒交學費，主要還是家貧，交不起。但也不是什麼報酬都沒付，每天學完拳腳功夫，會幫李長生做些家務，做做飯，洗洗衣服，打掃衛生什麼的。

李長生雖然過得節儉，其實倒也不缺錢。

就算王勝男家裡肯交學費，他其實也是看不上的。

不過，話說回來。

十八歲的王勝男，幹起活來，很是乾脆利落，而且她做飯很好吃。事實上，正是這一點打動了李長生，破格收她為徒。

“師父，你說我什麼時候能成為高手。”

“這個麼……快了……”

李長生躺在躺椅上，嘴裡吊著一根狗尾草，隨口敷衍了一句。

“快了是什麼時候？”

“快了就是快了的意思。”

王勝男正在院子裡打拳，架子倒是周正，可惜除了架子，就一無是處了。倒也不是李長生懶得交，而是這女娃兒於武學一道，實在毫無天賦。再加上，本就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想成為高手，無異議天方夜譚。

做師父的也就是出言，寬寬徒弟的心。

徒弟卻是把這話當真，真以為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武學大宗師。

“師父，那你說我年底前，能成為高手麼？”

李長生有些乏了，“徒弟，你覺得什麼樣的水平是高手？”

“一個人打十幾個吧？”

王勝男似乎聽見了師徒的嗤笑，連忙改口，“反正要足夠厲害，出師之後能教拳。我不想一輩子待在小地方，我要去雲州首府。”

“嗯，有志氣。”

李長生的話不鹹不淡。

王勝男朝太師椅上的那個背影看去，“師父，你是高手麼？”

這話問的大逆不道，但王勝男也練了這麼久的拳，每次瞧見師父都是吊兒郎當，跟傳聞中那些厲害的人物，差別太大。

她自己也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拳術進展緩慢。

這其中會不會也有師父的原因，或許師父本就不是高手，所以也交不出來高手？想想也是，真要是大高手，會來這小城鎮麼？

“這叫什麼話？我自然是高手。”

李長生回頭，不滿地看著唯一的女弟子。

“哦。”

王勝男縮了縮脖子。

她也心虛。反正跟著這便宜師父，又沒交學費。自己即便成不了高手，也不好意思怪到人家的頭上。

“那師父的功夫有多高？”

“三四層樓那麼高喏。”

李長生拿手比劃了一下。

“勝男，快回來餵豬！豬都餓的嗷嗷叫了！”

牆頭上，伸出來一個腦袋。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嬸。王勝男的母親。

重男輕女的思想，在鎬京這個世界中，同樣有著根深蒂固的源流存在。

在她看來，女人就不該把時間花費在學習，尤其是學習舞槍弄棍的層面上。她之所以同意女兒過來學拳。

主要還是想要女兒強健身體，好幫家裡乾乾活。再說了，也沒交學費。這個便宜，不佔白不佔。

“我把這套拳練完就回去……”

“連個什麼拳，再不回來幹活，看我不拿鞭子抽你！”

王勝男看向李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