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位遠近有點失準,越發耗費時間。柳殘夢被厲風吹得臉上通紅,懷疑是不是真要吹掉一層臉皮時,祈世子再次緩慢地行走。每走一步,千斤墜就在大地上留下一個深刻的足印。柳殘夢在腳印被狂風吹平之前快步跟上。“往蹇,來譽。”“什麼?”柳殘夢似乎聽到祈在說什麼,問了聲,祈沒有回答,步伐轉了方向後,幾次進退,漸漸走到水邊。水波不斷盪漾著,由小而大。走得越近,波浪便越強烈,最初是小半人高,漸漸地,幾乎有兩三人高。祈世子逆風站於水邊,衣袖獵獵作響。他在猶豫,柳殘夢看得出他不諳水性,捏了捏他的手。他的手心很潮熱。“行嗎?”祈世子沒回答,咬咬牙,只道:“跟緊我。”湖澤邊上的水不深,只到大腿處。隨著人跡的踏入,湖裡的水開始狂亂地激盪旋轉起來,晃得人身形不穩,彷彿在警告,小小人力,莫想與天爭。祈世子勉強走了兩步,身形搖晃得非常激烈,要不是柳殘夢緊抓著,只怕已在水中摔倒。但水底軟泥不比平地堅實,柳殘夢自己也站不大穩妥,全憑真氣定在腳上努力支援著。祈突然狂叫了聲,不再行走,蹲下身,整個人都淹入水中。柳殘夢嚇了一跳,但覺得祈握著自己的手並無慌亂掙扎之勢,不似出了意外,當下靜觀其變。波濤不斷地捲起新浪,劈頭蓋腦地撞擊在身上,形成的漩渦帶著強烈的吸力,要將人扯得四分五裂。柳殘夢雖未被扯得離地,卻也震得東搖西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進入水中後,風勢不再如岸上那麼強烈,多少能呼吸,身外也沒有傷人的風刃。否則兩面夾攻,能不能立住身形也是個疑問。不知祈往水裡蹲了多久,柳殘夢時不時用力握一下祈的手,換來他的回握,確定他沒事。與蹲下一般突然地,祈站了起來,長髮全往背後甩去,現出光潔的額頭。他抹了把臉,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嘿,被水淹也不過就是這樣罷了,我們走!”柳殘夢捏了捏他的手掌,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鑽到水裡自我礪練一番後,祈是不是還怕水尚不得知,至少闖陣是順利多了,走得毫不遲疑。無論你湖澤間波浪濤天,捲起山高般的銀雪劈頭蓋下,他也巍然不動。只有柳殘夢握住他的手上可以感覺到,與先前相似的一點潮熱。說到底,並不是不怕的,但明明懼怕還要勉強自己迎上,柳殘夢覺得這種時候死鴨子嘴硬的祈王爺也很可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