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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崖壁上那行大字下方,如鷹隼展翅起飛的大石正中。轟隆隆隆隆隆——連串連串悶得人口吐鮮血的巨響炸過之後,原應擊向水中的天雷盡數為霜月天引向山壁。那正是“蹇”陣與“解”陣的最後一破。電芒刺入山壁,雄峻的山峰閃爍著無數銀芒。銀芒不斷在峰體上下竄動、遊移、迸裂,最後,整座山峰被雷電撕裂了一般,化成碎片紛紛散下。餘波入澤,寒凝大地,水波被凍得平緩下來。祈的記憶只到這裡。再往下,他什麼事都不知道了。“醒醒。”隱約有人在拍他的臉,還有一股熱流從命門渡入,運轉過三十六週天。祈悶哼了聲,吐出一口瘀血,這才緩緩睜開眼,看著呼喚自己的人。看起來很熟悉的臉,又好像不太認識。祈迷迷糊糊看了半天,突然瞪大眼:“柳殘夢!?”“還好還好。”柳大少呼了聲:“真擔心你淹壞腦子。”“你……你怎麼變成這樣?”祈世子用顫抖的手指指著他一頭捲曲的米粉頭,目瞪口呆。“你也一樣啊。”他有趣地伸手撥了撥祈一樣捲曲起來的長髮。祈世子摸摸自己的頭髮,果然也是一手曲捲的手感。祈覺得自己想暈:“怎麼回事?”“大概被天雷打到了吧。”柳大少笑瞇瞇地說著。祈世子皺眉看著柳殘夢,這說話的語氣神色熟悉得很。他正想問,柳殘夢已經先問他:“不過,小情兒,你怎麼會跑到這六十四陣來?”“你不記得?”祈世子心下一沉。柳大少搖搖頭,揉了揉眉心:“我只記得布『解』陣時水位上漲引發天雷,我只來得及躲到石洞門口,再其它的,想不起來了。”說到這,惋惜地嘆了口氣:“現在山都被天雷轟沒了,六十四陣看來是布不成。”祈直直地看著柳殘夢,想從他神色中看出端倪,卻始終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他是真的不記得失憶期間發生的事了。還敢說什麼一定不會忘……祈心下一陣酸澀,這月餘來的一幕幕飛過眼前,一言不合就破壞的柳公子;吃飯需要人幫挾菜的柳公子;好奇研究接吻的柳公子;洗手做羹湯的柳公子;說你不會讓我被砍頭的柳公子;傷怒狂暴的柳公子;懵懂醒來的柳公子;乖乖背女誡學寫字的柳公子;指著下身說腫了的柳公子;喜歡麵人的柳公子;討厭吃藥的柳公子,索吻的柳公子,怕被自己趕走而強忍驚懼枷上困龍枷的柳公子;在邊關與小文紙上談兵的柳公子;在殘堡裡夜望星空的柳公子;還有剛才掩護他的柳公子……“你怎麼會來這裡?”柳公子笑瞇瞇又問了一次。“我也不知道,你慢慢想吧。”祈世子嗤了聲,不爽地站起身。山壁倒塌,已經不見了曾經刻在上面的字——一如這月餘來的記憶。祈揉了揉鼻子,哼了聲,轉身離開。身後,湖水還在靜靜地晃盪著波紋。三天前,祈柳現在站的地方,曾經站著另一個人。他的衣袖已被雷電擊破,也有很多火燒過的灰燼和水淹過的溼痕。他在山壁上留下最後九個破關大字,再以沙石重新掩上,等待有緣人過來破解這最後一關。他說:他其實很想把那隻揹著他滿京城傳風流香豔八卦的真龍天子扔過來劈幾道雷看看。不過,解鈴還需要繫鈴人。所以,一切,都需要有緣。注:解上六公用射隼於高墉之上,獲之,無不利。(王公在高高的城牆上射到一隻鷹,抓到它,就沒有什麼不利的事了。)蹇上六往蹇,來碩,吉。利見大人。(外出遇到困難,回來卻大有收穫,吉利,有利於見到救星。)尾聲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祈王府上下也一片欣欣向榮之色,處處春光明媚。回到京中,花了大半個月時間才讓頭髮由卷變直的祈王爺春日無事,泡在水榭的迴廊上看阿灰綵衣娛親。阿灰乖乖地在桌上翻跟斗,一個又一個。圓滾滾的身體無論往哪個方向滾都很困難,祈世子看得哈哈大笑,時不時伸手給阿灰添亂。阿灰的豆眼擠著水汪汪的眼淚,嗚,它的貂生好苦命。廚房的李大廚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準備去城南,那邊有家只有他才知道的店,裡面有賣王爺最喜歡吃的白玉胗。大門,二門,小門,門門都是門,李大廚邊走邊繼 續打哈欠。最近王府上下都鬆懈得很,讓他也養成睡懶覺的習慣,這不大好。偶然抬頭,看到人影綽約。他以為是什麼過路的人。揉了個眼再看,突然定住了。很快的,王府上方響起尖銳的叫聲:“王妃回府了!”定親王府金燦燦的大門外,柳王妃對抄起所有能用傢伙衝出來迎接王妃的暗衛下人們羞澀地笑笑,拉出身後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鳳五:“相公,按照約定,我帶鳳五一起來住了。”這一年的京師分外熱鬧,至於如何個熱鬧法?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祈王爺捏著阿灰,繼 續流著寬寬的眼淚:“混蛋,你不是說都忘了嗎……”-完-後記最初就設定柳公子這麼妖孽的人,要失憶,原因當然要驚天動地的,於是,就讓他被天打雷劈吧,哈哈。不過最初只計劃一個天雷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