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方子淇聳了聳肩,又看了時瞻一會兒,伸手擼起自己的衣袖。 上下臂之間,—條長長的傷疤呈現在時瞻面前,傷疤周圍則是被火焰炙過的肉色,比別處面板更白三分。 時瞻與楊洛嵐眼神同時一縮,對望一眼,楊洛嵐收起一貫的微笑,靠近仔細看。方子淇手臂伸得筆直,沒有避開。 「這就是夜舞解散的真相?因為折翼?」 「錯了錯了。」方子淇搖頭大笑:「這只是我不再飆車的真相。」 「你有車禍後的心理陰影?」時瞻問得直接,一點也不相信。 「沒啊,不過手臂第一次骨折時沒有馬上接好,只好打碎了再次矯正。結果沒多久又骨折了……」方子淇癟笑看著周圍一堆聽得大翻白眼的人,楊洛嵐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現在手臂很正常,不過極速拐彎時太細微的地方就容易感覺遲鈍,玩不來國道飆車,頂多載載小女友兜風。」 「還有一樣可以比試的。」時瞻突然說。 楊洛嵐飛快地瞄了他一眼,又看看方子淇,微笑站在一旁不插嘴。 方子淇嘴唇張了張,沒說話。 「不反對吧?」時瞻笑了起來:「生死線。」 為什麼沒有拒絕呢?在和優華蓮盟的人一同騎向比賽場地的路上,方子淇一直住思考。 是因為美少年的邀請難以拒絕?是因為久違的熱血氣氛讓他難以拒絕?是因為強者的挑戰?還是因為對子郗的逆反心理? 多少都有一些吧。 子郗已經一再表示,不希望自己摻和優華蓮盟,與楊洛嵐有牽扯。 過於濃重的保護總會讓人有著窒息之感——尤其這並不是自己可以心安理得承受的保護。 事情既然已經有了開頭,那就破壞得更厲害些吧。唇角彎起笑,隱藏住心中漸生的惡意。 已經夠了。 感覺周圍機車漸漸停下,時瞻也停下車,回頭:「就這裡吧。」 生死線的盡頭一般是牆,這裡卻沒牆,只有岸,海岸。 海岸下面有海水,但更多的是稜角崢嶸的石塊。海水拍打在青暗的石礁上,濺起白色的泡沫。 「聽說你不會游泳。」時瞻邊說邊看了楊洛嵐一眼。 楊洛嵐笑眯眯地伸手摸著嘴唇。 方子淇眼角跳了跳,只當沒看到。 「而我的身體,在這個季節落入海中,肯定不死也去半條命。」時瞻微笑,「所以這個生死線,對你我來說,都是公平的。」 「也許吧。」方子淇要笑不笑地聳了聳肩。 「小瞻,你和蘇合換一下車子。」楊洛嵐突然開口。 方時兩人都看了過來,他輕笑:「翼那輛紅色的血蓮,不會才兩年就鏽成黑色。人家用的既然不是自己慣用的車,我們也要顯示一下公平才行。」 方子淇哼了聲,對楊洛嵐這聲公平很是刺耳。時瞻笑了笑,下了自己白色的zx-10r,跟旁邊蘇合紫色的gsx-1000r交換。 兩車停在起跑線上,蘊勢待發,騎士彎身弓背,等著開賽的指令。 楊洛嵐站在賽道中間,向方子淇搖手:「等下不可以故意撞我哦,不然撞傷了賠錢的話你家副會長大人又要生氣了……」笑吟吟調笑之際,手指突然飛快舉起:「三二一,go!」 在旁觀看的人沒想到他會廢話半天突然報數,個個都反應不過來,兩車上的騎士卻幾乎同一時間馳出。 「反應不錯。」楊洛嵐撫著下巴轉過身,看已經馳遠的兩輛車。 比賽場上,耳朵裡能聽到的,只有出發的命令。 「剛才真該說聲我愛你,看看會不會有反應。」聖安淳學院的學生會長自言自語著,笑了起來。 生死線的路不長,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同時出發的兩人,車距出現了細微的差別。 時瞻稍稍佔前半個車身,想橫穿擋下方子淇的車子。方子淇抬睫看了他一眼,油門猛踩,裝了二引擎的車身一陣劇動,趁著扭動時越位,再強制糾回直線,壓下時瞻的車位。 時瞻不得不微微偏了下車頭,卻也堅固地擋著方子淇的側位,緊咬不放。 兩人依然並駕齊驅,不分先後,你追我逐的速度都沒有減緩,甚至油門踩盡。 周圍都發出熱烈的鼓嘈聲。 盡頭越來越近,車身在兩人的掌控下筆直往前,不曾稍留。 鼓嘈聲漸止,大家都靜等結束出現,看誰先停下。 一黑一紫兩輛機車衝過海岸邊的護欄時,都沒有煞車。 車子凌空飛起,劃出優美的弧線,向下墮落。 「蓮——」優華蓮盟的成員都叫了起來,衝過去想搭救他們的總長——尤其聽到噗通兩聲沉悶的重物撞擊之聲,更是心驚膽顫,性急的邊跑邊脫衣,跑到岸邊就要往下跳。 「別亂來!」楊洛嵐一聲叱斥,止住眾人慌亂的腳步,總算沒人掉到下方銳利的石礁上。他自己走到岸邊,往下看會兒,聳肩搖頭。 大家隱約聽到風中傳來話聲,也跟著探頭往下看,只見時瞻和方子淇一人一邊,都抱住岸邊突出的石條,並抽出手來指責對方: 「你從一開始就抱著賴皮的主意!」 「你不也是一樣!」 「這裡是你選的!」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