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來了?”西門一看到涼子就問,他以為起那麼早對射箭有興趣的只有米迦勒呢,涼子雖然有時候也會跑去看,但是本質上,她對射箭的喜好還沒有到願意自己去道場射箭的地步,歸根結底,她只是喜歡看人家射箭罷了。“不能來嗎?”涼子一聽西門說這話,仔細想想確實人家約的是米迦勒,她參合個什麼勁兒,還不如跑出去隨便找家店吃個早點也來得實在一點。“沒有,”西門聳聳肩:“先進來再說吧。”西門的爺爺多看了涼子幾眼,涼子和他老人家打過招呼後跟著米迦勒走了進去。西門的家裡有自己獨立的弓箭練習場地,大約是三十米左右的室內練習場,還是露天的。米迦勒被西門忽悠著屁顛屁顛的穿著踏雪籠,跑去豎起靶子,跑來跑去的不嫌累。西門的表情完全是自己的事兒推給了笨蛋小狗做自己實在是太輕鬆愉悅的魔王臉。涼子扭過臉不看西門大魔王,果然只會欺負老實孩子,也只有米迦勒那種實心眼的天然呆才會被人賣了還會傻乎乎的幫人家數錢數的起勁。“有什麼不滿嗎?”“沒有。”“嫌棄我欺負米迦勒你就直說。”“直說就是被你欺負的命。”西門笑笑不跟涼子一般計較,米迦勒踩著踏雪籠跑回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在家就能射箭,真是太棒了。”“米迦勒,你不覺得我佔了便宜嗎?我爸爸是教士六段,爺爺是笵士八段。總會有人會瞧不起我拿到第一之類的吧,比如憲人。”涼子吃驚的看著西門,覺得這個人竟然也會有這種想法,先天的環境培養固然比別人有優勢,但是自己不下功夫不努力,怎麼也達不到西門現在這個標準的吧。比如她這樣的,她奶奶的花道和茶道在他們那個人群裡都是個中翹楚,她還不是學了個三腳貓,糊弄一般人也就算了,糊弄內行的只會被人嘲笑。她學的最好的也就是幾樣樂器而已,鋼琴小提琴全部都是得嚇苦功夫才能彈得好拉的不錯的。說起來,那個叫憲人的又是誰?“幹嘛那麼看著我?”西門看著涼子。只是覺得西門這種人居然也會介意這種事情,而且也會有這種沒有自信的時候:“我只是覺得西門你居然會那麼想。那個憲人,到底是誰?”“是啊,我也不覺得,你獲勝又不是因為血統和環境,不練習的話,根本達不到那種地步吧。”米迦勒的態度和涼子差不多,不過比涼子更淡定一點,絲毫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介意:“憲人是西門的堂兄啦,彩紀的哥哥,涼子你道場去的少,估計沒見過他。”“不,我是養子,憲人是我的親生哥哥。”西門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自然,就像隨便說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一樣,沒有任何掩飾也沒有任何糾結,十分理所當然涼子愕然的看著西門,不是在開玩笑吧,米迦勒是養子也就算了,本來就是外國人。連西門都是……而且他身上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那種被親生爹媽過繼給別人的怨恨之類的情緒。換做她自己肯定做不到,她父母從小就類似於把她送給黃瀨家的意思,雖然他們兩家就隔著一條路,門對門的。但是她小時候住在家裡的時間幾乎沒有,每次回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她自己,對自己這對便宜爹媽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只是時間長了,就無所謂了。既不怨恨也沒有什麼感情。jr為了避免人種之間的隔閡,和害怕被拒絕,所以總是很熱情的樣子。米迦勒對自己在秘魯的往事總是避而不談,看上去陽光開朗總是積極的支撐著大家擁有著堅定的力量的堂本,也默默的揹負著自己的父母離婚了很多年。就算是號稱興趣百科全書的大澤,也在為自己升學而苦惱著。青峰找不到籃球上的對手而變的異常的頹廢,黑子因為帝光當時的隊友喪失了對籃球的快樂而覺得沮喪,黃瀨也會因為籃球到底對他意味著什麼而和涼子吵架迷茫躊躇不安,平和島靜雄為了自己的怪力而苦惱害怕自己傷害別人,弟弟平和島幽則在尋找著屬於人這種生物應該有的感情,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苦惱和不安。包括涼子自己,太在意朋友,思鄉病,糾結於真實和虛幻之間,揹負著自己比別人多一輩子的經驗而害怕被當成怪物和異類,小心翼翼的掩飾,變本加厲的拒絕。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和身邊在意的人,去掩飾心中的那些負面的東西,雖然這只是人之常情,可是解開這種心結,有些人需要漫長的過程,有些人需要很多的契機,甚至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打不開這樣的心結。在西門身上看不到那些成長留下來的傷痕一般,好像他生來如此,從來如此,本來如此一般,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養子,養父母涼子見過,他有很溫暖的家庭,但是被過繼送出去,多少總會有那種不甘心的心結,可是這些糾結的東西,在他身上,一切都不是問題,只是很自然而然會發生,他能很坦然去面對而已。“彩紀是我的妹妹,高志叔叔是我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