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盡是歡呼雀躍的表情,總算跑進來之後,立刻要把手中的桃肉送給秦翩翩嚐嚐。“嗯,很甜。鬧鬧真厲害。”秦翩翩作勢咬了一口,順手摸了摸他的發頂,嘴裡的誇獎就沒停下過。蕭鬧鬧聽到母后的誇讚,臉上的笑容更甚。他伸長了脖子,視線在殿內掃了一圈,卻沒有發現蕭堯的蹤跡,立刻就發聲問道:“父皇,父皇,果子甜。”不過顯然他找了一圈,也沒有他父皇的影子了。一旁的柳蔭不由得在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你父皇被你母后給氣走了,走得時候還鼓著腮幫子,更像一隻兩百斤的豬崽子了。蕭堯回到龍乾宮以後,批閱了兩本奏摺,就完全坐不住了。因為他滿腦子都在回放著秦翩翩笑話的模樣,“你胖了”這三個字,一直在耳邊迴響。聲音從大到小,再從小到大,清晰和模糊隨意轉換,還有無數的回聲,簡直是時時刻刻都在要他的命,把他的整個情緒都弄得異常煩躁。“哎。”蕭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張顯能默默地計數,這是皇上從賞桃閣回來第十三次嘆氣了。顯然皇后娘娘那一句話,簡直猶如暴擊,把皇上傷害得不輕。張大總管猶豫再三,還是沒告訴皇上,皇后娘娘是逗他玩兒,皇上今兒覺得累,不是因為自己胖了走不動路了,而是昨晚熬夜太晚了,沒什麼精神。最後皇上連奏摺都不批了,直接開始去鍛鍊了,完全比以前剛學練功那會兒勁頭還要足。甚至他在每日早朝後,都空出一段時間開始練武,雷打不動,連批閱奏摺和商量國事的時間都被壓縮了。秦翩翩得知此事之後,不由得輕笑出聲,私底下還跟柳蔭她們說笑道:“男人都有中年危機,如今我也算是成為讓皇上避免此種情況的大功臣了。”幾個宮女都沒說話,只是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這話要是被皇上聽見了,恐怕又得嘆氣半天了。當然等皇上連續練了十幾日之後,他又重拾自信,抱著蕭鬧鬧再去摘果子,完全就是絲毫不覺得累的架勢,甚至一直把蕭鬧鬧從果園抱出來,就好像他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看著皇上抱住小傢伙,若有似無地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體力,秦翩翩也不點破,只是一直輕笑著的狀態。在太子殿下兩週歲生辰的時候,宮裡擺了個小宴席,請的人都是親眷或者皇上極其器重的相對年輕一些朝臣。秦智和秦夫人之前都在賞桃閣抱過太子殿下了,如今坐在席間,臉上還是十足的興奮之情。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完全就該含飴弄孫的時候了。“太子如今口齒伶俐,思維清晰,走路也有幾分風姿了,不愧是皇上的子嗣。”周圍也都是稀碎的誇讚聲,每一個人對能來這次宴席,都表示了十二分的榮幸,況且上座之人都是有眼色的,拍馬屁也不會拍的太過露骨難看,更不會端著架子。太子殿下可是皇上非常喜愛並且疼寵的孩子,蕭堯不會傻到在兒子生辰上,請一些迂腐不會說話的臣子給他添堵。秦夫人眼下一掃,沒有看到景王和景王妃的身影,不由得在心底鬆了一口氣。秦驕最近頻頻在各種場合與她製造偶遇,每次遇上,秦驕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楚楚可憐地看著她。秦夫人硬是沒有理會,她總覺得這個景王妃變得奇奇怪怪的。“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駕到——”殿外傳來太監尖銳的通傳聲。立刻殿內眾人起身行禮,帝后攜太子殿下慢悠悠地走進了大殿之內。自從蕭鬧鬧走路走的穩當之後,平時,秦翩翩就不允許周圍的宮人抱他了,除非是特殊時期,否則堅決不許抱,哪怕他鬧也得自己走。當然這條命令對皇上是無用的,蕭堯依然喜歡抱他。蕭鬧鬧也與他很親近,父子倆每次見面,隔大老遠看見彼此,都是雙方同時加快速度向著對方衝過去,然後蕭堯就猛地將他抱起來。兩個人又是咯咯一陣傻笑,秦翩翩從來不阻止,還經常看著他們笑鬧。皇上總覺得自己的童年與少年時期,是缺乏爹孃關愛的,所以他驕縱一些蕭鬧鬧,秦翩翩也能理解,讓他自己體會帶孩子的不容易。帝后落座之後,蕭堯說了幾句,表達這只是一場家宴罷了,不必拘禮。宴席開始,宮人魚貫而入,每人手裡都端著托盤進來,一一擺放在眾人的桌上。輪到最後一個小太監送菜時,菜都擺齊了,蕭堯就揮揮手想讓他們都下去。哪知道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那個小太監忽然從舌尖下面吐出一根針來,直直地射向蕭堯。蕭堯眸光一閃,立刻踹翻了前面的桌子。幸好是張成在旁邊伺候,飯菜也是經過他的手才端過來,沒讓那些宮人靠的太近。那個小太監見一擊不成,立刻就要攻上來,嘴裡還大喊道:“皇后娘娘,可惜晚郎不能將您救出水火之中,只能看你被這個狗皇帝糟蹋。”不過周圍都是人,一道黑色的黑影飛快地竄下來,一腳將那小太監踢開,這一腳的力度非常大,眼前人直接飛了出去。“快點抓住他,別讓他自盡。”蕭堯臉色陰沉,大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