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門口,元寶和玉石自然地跟在他身後。舒興閣附近的景色十分宜人,若是這院子裡住著其他的姬妾,想來他會更願意來這裡溜達兩圈。當王箬芝回過神的時候,男子那高大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她忽然感到眼前發黑,似乎有眩暈的前兆。連忙跌跌撞撞地癱坐回椅子上,胸口極其沉悶,感覺始終有一口氣憋在心底,怎麼都順不過來。王爺這分明就是擺了她一道,她剛才說身子不舒服,無非是想矇混過關,讓王爺不要再糾纏於摔茶盞的事情,沒想到王爺直接給她下了絆子,剝奪了她原本身為正妃的權力,讓時阿九代替她陪著王爺狩獵。王箬芝越想越覺得氣憤,想都不想直接抬手猛地拍在了小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卻也讓她緊緊蹙起了眉頭,手掌被打得生疼,翻轉過來掌心早已是通紅一片。“王爺,你好狠的心啊。時阿九有什麼好?”她顫抖著聲音,幾乎一字一頓地問道,語調極其冰冷,說著說著臉色卻是變得越發慘白。“噗——”的一下子,竟是怒極攻心,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暈倒在椅子上。舒興閣自是一陣忙亂,連忙趕著請大夫抓藥,底下的丫頭又是急忙地跑出去通報。王爺和阿九正在用膳,阿九臉上隱隱帶著憂慮,她悄悄打量著對面的男人。王爺正在大快朵頤,感受到她的目光,手中的筷子微微頓住了。“怎麼了,本王臉上開花了不成?恆側妃一直緊盯不放?”王爺悠閒地將茄子嚥了下去,對著女子露齒一笑,要多瀟灑就多瀟灑。阿九臉紅地低下了頭,過了片刻又忍不住抬頭看他。“王爺,妾身代替王妃跟著去狩獵,真的沒關係嗎?”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既擔憂又期待的表情看著他,眼神裡也流露出期盼的眼神。王爺被她弄得笑開了,徹底放下筷子,抬手替她撩了撩額前散亂的碎髮。“本王的恆側妃,自然是夠格跟去的。上次聖上還提起你呢!”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幾分,眼眸中也是對阿九的信任。皇家狩獵不比其它,往常都是帶著正妻去參加的。偶爾有的身體不適不能參加,那麼也都不帶內眷出席的。只是剛剛和阿九提了一句,現在看著阿九有些期盼的眼神,他就更加堅決了。“主子,舒興閣派人來傳,說是王妃暈倒了。”花聆撩起簾子,雖然瞧見二人正在說笑,卻也不敢怠慢了此事。只是她留了個心眼,並未稟報王妃吐血一事兒。剛聽到這個訊息,王爺的眉頭就緊緊蹙起。他拿起筷子,悠閒地夾著菜品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並不為此所動。“嚴重嗎,怎麼就暈倒了?”阿九連忙起身,語音有些焦急。卻被王爺一把按住。“可請了大夫去瞧?”他瞥了一眼門前的花聆,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待見到花聆點頭,就又專注地埋頭吃飯。“不用過去了,你去了也沒什麼用處,有大夫在就行。”王爺頭都沒再抬一下。阿九悄悄和花聆交換了一個眼神,花聆就退了下去。阿九看著對面不為所動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王爺依然如此無情,上輩子和這一世,她和王妃的待遇還真是顛倒了。明國十七年三月初三,一大清早王爺和恆側妃就起身了,早早過去拜別了老夫人,裝載著早已收拾好的行囊,離開了王府。臨走之前,阿九特意去了雅意居和芳儀閣,讓雅姬和秀姬多多看護立秋。兩人雖有些不願意,但都應了下來。老夫人為了以防萬一,阿九走後,芙蓉院就幾乎被封了。院門口外有嚴厲的看守,每日只准當值的送飯丫頭可以進出,還要嚴格排查,其餘的一律不許進入。雅姬和秀姬也樂得清閒,不用巴巴地跑過去和立秋單獨相處。只是派人盯著廚房和浣洗室,打理著立秋的吃穿用度,免得被人鑽了空子。王妃那日吐血之後,整整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才漸漸能下床了。等到她稍微好了些,就有丫頭前來通報。說是恆側妃將賬簿交給了寧側妃,已經陪著王爺出發去圍場了。王箬芝氣得差點再次吐血,她平躺在床上,直喘著粗氣。對於王爺不顧她面子直接帶阿九去圍場狩獵,以如今王家和時家的實力,她也只有忍氣吞聲地受著。時阿九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她揉搓的姬妾了,有了孃家撐腰,她無法輕易動手。“早知道當初剛進府的時候,就該派人結果了這禍害!”她盯著帳頂,咬牙切齒地念出了這一句,渾身一陣乏力。小產過後情緒過於激動,和巧姬撕扯,一直沒養好。回王家的時候,又趕上了大風雪,現如今被王爺弄得怒極攻心,直接吐血了。她自己都感到身子差了許多,沒個一年半載是養不好了。她輕輕挑起眉頭,想起自己以後若是變得像寧側妃一樣,整日弱柳扶風一般的模樣,心裡就咯得慌。而且現如今的後院,也容不得她躺倒養身子,眼看著掌家的權力就要被瓜分了。“斐姬死了才以側妃之禮下葬,看樣子這恆側妃也想過一把正妃的癮啊!”她低聲唸叨了一句,眼眸中寒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