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把立秋那個賤婢弄上床,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卯時剛到,舒興閣裡就傳來王妃的叫罵聲。巧姬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顯然還未起床。王妃的臉色蒼白,剛小產過的身子還很羸弱。只是她渾身氣得發抖,一刻都等不了就在丫頭的攙扶下,踹開了偏院的大門,對著巧姬就是一陣廝打。“姐姐,妾身不知道您在說什麼?立秋那丫頭還好好的,哪來的上床一說?”巧姬一邊躲,一邊哀求道。王妃顯然是氣急,覺得渾身無力打到人的身上也是不痛不癢,索性抄起一邊的手爐,就向著巧姬砸過去。“還跟我裝蒜,那個賤婢有了種之後早就搬出去了。你是不是和她串謀,害了我的孩兒?”王妃緊接著又踢了她一腳。巧姬眼看著那手爐飛過來,卻也不敢躲。索性閉著眼睛,生生地接下,立刻一陣頭暈目眩。額角隱隱作痛,她下意識地抬起手一抹,滿手的鮮紅。“妾身不敢,再給妾身十個膽子,也不敢謀害小世子啊。”巧姬哀切地哭泣著,腦子裡已經轉了幾個彎兒。王妃知道了立秋的事兒,肯定是有人故意透露口風給她的。若是把老夫人招惹來了,巧姬肯定也脫不了干係,索性被王妃砸一下消消氣。王妃聽著“小世子”這三個字,眼眶又紅了,小腹隱隱作痛。她捂著肚子蹲了下來,感到身下開始滴滴答答,估計又見紅了。巧姬也是滿臉淚痕,驚恐地坐在床邊上,雙手下意識地護住腦袋,一陣陣頭暈襲來。等到老夫人趕往舒興閣的時候,大老遠就瞧見門口站了幾個女子,卻是不敢進去。老夫人早就下了命令,這幾日舒興閣被封了,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院子離舒興閣近的幾個姬妾都已經到了,老夫人只匆匆掃了一眼,就冷著臉走了進去。偏院裡滿地狼藉,老夫人一進去就聞到了血腥味,她蹙緊了眉頭。王妃坐在椅子上,已經沒力氣再開口罵人了。巧姬一手捂著額角,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不停地滴了出來,有幾個丫頭正小心翼翼地替她穿著衣裳。“這是怎麼回事兒?一大早的胡鬧什麼?”老夫人冷著一張臉,呵斥的聲音傳得老遠。王妃一聽老夫人來了,在丫頭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起身。“母親,你可要替箬芝做主啊!立秋那個賤婢爬上了王爺的床,傳出去讓我以後怎麼做人?”王妃的雙眼通紅,似乎是知曉了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巧姬打了個哆嗦,連忙跪了下來,膝行到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還請您明察,妾身方才還未起身,王妃姐姐就進來了。提起立秋,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巧姬跪在老夫人的腳邊,說著說著淚珠就滾了下來,額頭上蓋了一塊錦帕,也都被血染紅了。老夫人本想責罵巧姬的話又咽了回去,巧姬這都見血了,王妃也撒夠氣了。“收拾收拾回自己院子去,到恆側妃那裡報備一下,請個大夫來瞧瞧。”老夫人揮了揮手,就示意她退下。巧姬連忙哽咽著拜謝,連滾帶爬地走了。王妃還在抽噎,不甘地瞧著巧姬離開的背影,卻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和老夫人對著幹。“母親,我肚子的孩子掉了,肯定和立秋那個賤婢有關。她一定是想著先上了王爺的床,再害了我的孩兒,這樣她的孩子才會有出路。您一定要替我做主,等日後我回府了,也好向我的父兄交代。”王妃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掏出懷裡的錦帕擦拭著眼角。心裡對於立秋的恨意開始瘋漲,王家嫡女的驕傲,怎麼會允許身邊的賤婢爬上王爺的床?這簡直就是對她的一種侮辱,她現在恨不得跳到立秋的面前,直接將立秋凌遲。老夫人聽見她提起“父兄”,不由得皺起眉頭。竟然拿王家的勢力來要挾她?“你父兄那裡我讓王爺親自去說,立秋她再該死,也得等她肚子裡的孩子落地了,否則我這把老骨頭第一個不放過她。王妃,你是趙王府用八抬大轎抬進來的正妃,只要是王爺的子嗣都要一視同仁。立秋生下這一胎,你要就留下,不要就抱給別人養。”老夫人的語氣也十分不耐,甩下這幾句話就轉身離開了,絲毫不顧及王妃越發蒼白的面色。王妃用力咬住下唇,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她瞪圓了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發狠地看著門外。由於王妃鬧開了立秋的事兒之後,老夫人一時也無法定下秀姬的罪。芳儀閣雖然還處於封鎖的狀態,但是進出已經自由了許多。明國十五年十一月底,麗嬪艱難誕下十三皇子,產後出血,幸好斐太醫及時施針,保母子平安。皇上龍心大悅,麗嬪升為麗妃,斐太醫也升為正三品院判。自此斐家再開新輝煌,斐府再次變得門庭若市、車水馬龍。芳儀閣的□自然解開,秀姬也從一名任老夫人揉搓的冤大頭,一躍成為身份不一般的寵姬。“姐姐。”人逢喜事精神爽,秀姬滿臉紅潤地走了進來,楊柳小腰扭得讓阿九發笑。“給秀姬道喜了,你那木頭兄長今個兒可給你長臉。讓你恢復自由還抬高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