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繼,宜州人士,官居正三品。查出其貪汙財物六十萬兩,絞刑。許縱,邵陽人士,官居正三品,貪汙受賄五十七萬兩,絞刑。許……”李懷恩不緊不慢 地念著,這八十九人裡面,有位高權重的,也有末品小官,甚至是那些在地方的惡霸,只要是帶著許姓的,通通都被唸到了名字,刑罰也各不相同。有死刑,也有杖 責。當李懷恩唸完之後,朝堂上一片寂靜,實際上李懷恩早已口乾舌燥了。他輕輕眯起眼看了看殿外,看樣子今日要比平時下朝的時辰要晚上許多。文武百官的臉上皆是一片死灰,他們完全沒有料到皇上竟然會來這招,一次性宣佈了這麼多的人罪責,最重要的是這些還都不是京都的。從這份名單裡面,所有的人已經看清了,皇上對拔除許家這個毒瘤的決心究竟有多大。而且這等於是殺雞儆猴,警告其他想要支援許家行動的世家,態度要放明確了,不然就把脖子洗乾淨了,隨時準備皇上來取走肩膀上的頭顱。李懷恩看著那些久久不能回神的朝臣,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他把名單疊好塞回了衣袖裡,再次將聖旨從龍案上取了過來。視線投注到上面,輕咳了一聲繼 續尖著嗓音念道:“名單之上的人物罪責已定,無法開脫。此份名單已經加急送往各州縣,欽差大臣不日即到,對有罪官吏行刑。如有包庇、藏匿罪犯的,一律採取 同罪責罰制度!欽此!”這是齊鈺登基以來,釋出地最長的一道聖旨,也是最雷厲風行的一次。當然這也只是開端而已,住在京都的許家人還沒有動。皇上是否只留著緩衝的時間,準備以後一鍋端,還是留著許家的香火,讓這剩下的苟延殘喘地活下去,一切還是未知數。“皇上,皇上,許家何錯之有啊!”許老侯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一下子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問著齊鈺。如果皇上的態度沒有這麼堅決,或許許老侯爺還可以倚老賣老,發動朝中相交甚好的官員,同他一起據理力爭。但是方才那麼長的名單之下,就已經顯示了 齊鈺的決心有多麼堅定,根本就不是旁人能夠動搖的。這位老者,自然不敢硬碰硬,生怕齊鈺等不了就直接召喚了外面的近衛隊來,把許老侯爺給滅了。他也只有跪 下來,苦苦哀求著齊鈺,心裡萬分驚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皇上。可惜齊鈺連眼神都不丟給他一個,直接直視著前方,冷著聲音開了口:“朕這次並不是爭對許家,只是樹大招風這個道理,想來諸位愛卿都明白。當初朕為 了皇后和太子,敢出動軍隊來用弓箭指著你們,那是為了給大秦一個更穩定的未來。而今日大刀闊斧地清理貪官汙吏,更是為了大秦現階段能好!”男人的聲音越發的響亮,頗有幾分振聾發聵的意思,只是其中的警告意味,也越發明顯。這是在敲山震虎,並且話語裡重新又提起了皇后和太子,就證明他已經知道了這些臣子在底下搞的小動作。“皇上息怒,臣等該死!”這些文武百官好歹跟著齊鈺也將近十年了,此刻更是紛紛跪下來,開始高呼萬歲。“至於你們心底的那些不情願,或者覺得朕做錯了,那不妨等朕入土為安了,太子登基之後,你們還有誰活著的,就睜大狗眼瞧瞧。朕之前要改變去母留子 這祖制,究竟是對是錯!如果錯了,你們不妨去皇陵裡挫骨揚灰,只要你們的狗膽夠大,朕也不怕死後的龍體如何!”齊鈺再次衝著這些朝臣吼道,他的眼眶有些泛 紅,顯然是激動的情緒外露了。原本昨晚熬了一宿,他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眼睛下面都是烏青一片。不過就是看著這些蠢蠢欲動的臣子,他心底的暴虐因子還是不斷地往外冒。“皇上,臣等知錯了,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齊鈺的話音剛落,底下立刻傳來了一片紛雜的磕頭聲,顯然都是被他嚇唬的。皇上都在這裡要死要活的,如果齊鈺真的因為這事兒,被氣死了。估計死前一定會下一道聖旨,讓朝中的臣子都去陪葬吧!此刻,這些臣子早把先前謀劃好的事情丟擲腦後,而且永遠都不會敢再提起,甚至連想都不敢想。“朕不想再重複,皇后之位、太子之位既定,就沒有再改的道理。況且阿嫵是我的妻子,你們若真的有誰再敢打她的主意,朕就判你們謀逆之罪,到時候午門斬首,可別怪朕無情!”齊鈺冷冷地看著他們磕頭,聲音逐漸歸於平靜,只是其中的堅定和幽冷,卻是所有人都聽懂了。☆、“好了,朕的話說完了。諸位愛卿還有什麼事兒嗎,”齊鈺瞧著底下的人,再沒一個敢吭聲,頗有些滿意地冷哼了一聲。僵直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斜斜地倚靠在龍椅上,眼角輕輕上挑,衝著李懷恩打了個手勢,便悠哉悠哉地坐著等了。“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李懷恩立刻往前邁了一步,尖細的嗓音劃破大殿,震得人耳膜發疼。殿內跪了滿地的朝臣,卻是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誰都不敢說話,連呼吸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