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晚上,皇上寵幸的必須得是我!我不要的送給別人,才能感恩戴德地收下,若是佔著身份強逼我拿出來的,就休怪我翻臉!”進入內室之後,沈嫵慢悠悠地邁著步子,紅唇一張一合,卻是語氣森然地說出這幾句話。身後跟著的明心,不由得打了個顫。這樣發狠的沈嫵,她還是頭一回見到。跟平日裡處處都追求不惱人的,實在相差甚遠。“明音方才去龍乾宮之前,奴婢便向她打聽了。您這都推拒了,皇上估摸著不可能來的!”明心斟酌著開了口,臉上帶著幾分擔憂的神色。方才沈家姐妹倆說話的時候,明心就一直守在殿門外,隱隱約約能聽見裡頭的動靜。再加上明音也知道沈嫵極其信任明心,所以明心一打聽的時候,她就隱晦地說了些。沈嫵的臉上倒是露出幾分嬌俏的笑意,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情。她的左手把玩著右手上帶的翡翠印文鐲子,幽幽地道:“明音、明語皆乃皇上賜給我的宮女,兩人自然會把錦顏殿這邊的情況告訴皇上。明音性子沉穩聰慧,定能從當時的情景中,看出些我的處境不同來。待她一五一十地稟告給皇上,我就不信皇上那樣的性子,能容忍自己被一群愚蠢的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明心輕擰著眉頭,細細想了想,心裡的石頭稍微放下了些,但願主子看人沒走眼。坐在轎攆之上的沈嬌,滿臉的如沐春風,心情十分順暢。她要處置明蕊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當初沈王妃提醒她的時候,心裡的確是把沈嫵放到高危險的位置,如今看來可以鬆懈一些。畢竟能夠當面做到那般田地的人,沈嫵是第一個!如此能籠絡皇上的心,又如此聽話能被盡被她所用的人,當真是甚好!明音在龍乾宮待了挺長的時間,她將沈嫵吩咐的話告訴李懷恩之後,又斟酌著多說了一句:“李總管,奴婢瞧著當時姝婉儀似乎是被逼無奈的。”李懷恩正憂愁著,今個兒前殿那些大臣不知出了什麼毛病,惹得皇上惱怒。他這個貼身內監,還專等著晚上有姝婉儀這美人恩,讓皇上消火呢!聽到姝婉儀的傳話,心裡頭的希望之火已經滅了大半,待聽得明音這句話,立刻又有熊熊燃起的架勢。“幹嘛不早說,想嚇死咱家啊!在這裡等著,待我去稟了皇上再說!”李懷恩一甩拂塵,不滿地瞪了一眼明心,一溜煙小跑進了內殿。弄得明音心裡直犯嘀咕,皇上身邊的總管,什麼大陣仗沒見過,一個婉儀有可能是被逼讓寵,就能嚇成這副德性?誰信吶!李懷恩是被皇上的吼聲給轟出來的,他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明音瞧著心裡難免一涼,估摸著是沒戲了。“愣著幹什麼,皇上召見你呢!給我好好說,切不可胡言亂語!”李懷恩再次圓眼一瞪,揮手招呼她進去。明音深吸了一口氣,連忙低頭躬身走了進去。她原本是龍乾宮裡的姑姑調/教出來的宮女,平日裡伺候皇上,被甩臉色那是經常的事兒。即使現如今換了樣貌姣好性子和軟的新主子,一提起見這位舊主子,她這腿還是直打哆嗦。真不知道姝婉儀是如何應付這位難搞的九五之尊的?“奴婢——”明音連忙跪倒在地,準備行大禮。“行了,朕忙著呢,趕緊說正事兒。若不然直接拖出去,先拔了舌頭再剁了嘴!”皇上顯然心情不佳,而且還處於極其狂躁的狀態,威脅的話語都比平時高了一個層次。“姝婉儀這幾日一直受召,所以經常會做些吃食玩意兒,說是為皇上預備著。今兒早上去請安的路上,還跟奴婢們說要做些棗糕,到時候送過來,看皇上是否領情。”明心明顯被他的怒火嚇到了,不由得震顫了一下身子,才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緒,娓娓道來。聽到此處,齊鈺正拿著奏摺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他臉上陰沉的神色似乎緩和了些。“接著說,朕只要沒說停你就繼續說,難道斷氣了不成?”皇上見她停下來,不由得火氣又上來了,冷聲呵斥道。明音再次將頭埋得更深,繼續道:“可是待嬌妃娘娘,跟姝婉儀說了幾句話之後,婉儀就召奴婢來,讓奴婢告知李總管,說她身子不適不能再侍寢了。”她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不知道是說得多了,還是被嚇得,總之她好想喝水壓驚。“奴婢進去的時候,發現跟著姝婉儀一起入宮的一個丫頭,竟是滿臉淚痕,驚慌失措地跪趴在嬌妃娘娘的腳邊。所以才想著是否有脅迫一說,奴婢稟報完畢。”明音一口氣說完了這些,便跪伏在地上,以一種極其謙卑的姿態。齊鈺將手裡的奏摺扔到了桌角,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見到明音此刻的動作,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李懷恩和明音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她這種跪伏的姿態,是無數被遷怒的龍乾宮宮人研究出來的智慧結晶。當皇上暴躁的時候,請把他當高高在上的神,把自己當畜生一樣對待。越虐待自己,就越能躲過皇上的虐待!“完畢個屁,給朕去查,那個宮女究竟怎麼了?同是世家沈王府出來的姑娘,怎麼要上演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