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夫人自然也不能落下,楚珍輕輕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婆母。儀表妝容十分端莊賢淑,不愧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只可惜年歲漸大,脂粉已經遮不住她眼角的細紋。“好,快起。以後你二人要互相扶持,恩愛不移,爭取早日為你們二房誕下哥兒。”衛國公夫人笑容滿面,臉上帶著十足的柔和,看向楚珍的眸光裡也透著幾分和善。衛子林一聽,立刻轉頭看向楚珍,雙眼冒光,滿臉都是興奮的神色。楚珍的身體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臉上的笑容也帶著幾分怪異。如果真的生下孩子,會不會也像衛子林這樣奇葩?楚珍正在心底腹議的時候,忽然兩隻長長的黑色毛毛蟲從她和衛子林跪得軟墊中間爬了過去,徑自地爬到了衛國公夫人的繡鞋面上。“婆母。”楚珍下意識地開口喚了一句,抬起頭瞧了一眼依然沒有察覺的衛國公夫人,心裡有些不忍。“怎麼了,兒媳。”衛國公夫人輕笑著看向她,臉上還是如沐春風的笑意。“娘啊,沒事兒。能不能讓香芋姐姐不要值夜了,有外人在屋子裡,我不習慣,衣服都不好脫了睡!”衛子林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兩隻寶貝爬上了親孃的腳,不過他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畢竟衛國公夫人乃一介女流,對於衛子林的毒物可謂怕之又怕,防之又防,所以見了就躲。為此衛子林才想方設法讓他親孃和寶貝們多多親近,搞好關係,那兩條又長又黑的毛毛蟲一直順著衛國公夫人的腿往上爬。楚珍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已經明白衛子林打斷自己的話的意思,索性低下頭就當看不見。對於衛子林這樣直白地提出要求,不讓人值夜的話,衛國公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她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楚珍。在大廳裡的人大多都是衛家的近親,也瞭解衛子林的性子,對這種話聽著也就憋在心底當個笑話而已。楚珍一直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主義著衛國公夫人,察覺到方才她那帶著複雜意義的眼神,心底微微一緊。“這事兒以後再說吧。”衛國公夫人低聲敷衍了一句,下意識地低下頭,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蠕動的毛毛蟲,已經爬到了大腿上。“啊,蟲子,蟲子!”衛國公夫人嚇得打了一顫,尖叫著從椅子上彈跳著站起,不斷抖動著兩條腿。平日裡的端莊禮儀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其他的賓客在聽到她這般叫喊的時候,也紛紛站起身來,幾個離得近的都立刻後退了幾步,生怕被無辜殃及到。楚珍長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側過身子,兩條隨時準備移動。那兩隻蟲子果然被甩到了地上,還在蠕動的間隙,已經被衛國公夫人的鞋子捻了上去。“娘啊,娘啊,腳下留情。這是我剛得的寶貝,還沒封位呢!”衛子林正瞧得歡樂呢,哪知眼睛一眨,他的寵物就命喪腳下了。“噗通”一聲,他竟是直直地跪倒在衛國公夫人的腳邊,雙手抱著她正用力的兩條腿,聲音極其哀慼地哀求道。最終的結果,自然是那兩條蟲子見閻王了,地上只剩下那辨認不清的屍骸。“好了,這是國公府新進門的二少夫人,以後和睦相處便是了。散了吧!”衛國公有些看不下去了,衛國公夫人那如耍馬戲似的動作,實在是有為雅觀,他立刻站起身一揮手便讓人退下。“混賬,今兒是什麼日子?事關你媳婦兒臉面的,怎麼鬧出這種笑話!”衛國公冷眼瞧了他一下,但是衛子林依然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衛國公顯然被氣得狠了,罵了幾句便不再理會,轉身走了。國公夫人還沉浸在方才的驚嚇之中,被丫頭攙扶著勉強站立往外面走,經過衛子林身邊的時候,連一句職責的話都說不出了。“我的寶貝,怎麼又死了?人人都把害怕毒物掛在嘴邊,結果每回三兩下就踩死了,怕個球!”屋子裡只剩下衛子林夫妻倆,他有些落寞地半跪在蟲子的屍體旁,扯著嗓子乾嚎。楚珍在心底冷哼了一聲,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悠悠地喝著。難怪衛子林的性子如此怪異,玩弄毒物隨意嚇唬人,都是衛家人給寵出來的。這蟲子都跑到當家主母的腿上了,依然如此不在乎。以後他就是自己要過一輩子的夫君,怎麼看她都是最危險的,最容易受到攻擊的。“衛子林,你的寶貝是不是常被弄死?”楚珍手裡捧著茶盞,秀氣的眉頭輕輕蹙起,她的心底湧出一個想法。男人刺耳的嚎哭聲戛然而止,他歪著腦袋,顯然在認真而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最終輕輕點了點頭,猛地轉過身,就這麼以蹲著的姿勢走到楚珍的身邊,抱住她的腿,把腦袋擱在她的腿上,繼續開始哭:“娘子,你給我評評理。那些人整日無所事事,我為了讓他們活得暢快些,才把寶貝們拿出去陪他們玩兒的。結果好幾次我都損失慘重,一日能死上好幾個。”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衛子林嚎完之後,竟把臉埋在她的腿上,開始一下一下地抽噎。並且帶著十足的委屈。楚珍的身子有些僵硬,這個男人當真是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