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婆子一聽,立刻慌了手腳,也不敢耽擱,連忙轉回身就去傳話。盧芳雪吼了那麼一句,頓覺嗓子疼,心裡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在盧侯府作威作福慣了,到了陸王府陸衡也讓著她,她繼續作威作福。但是自從陸敏回來之後,她就變成了陸敏的老媽子!楚惜寧有多管閒事的公爹,蕭芸有狠心難搞公婆,她盧芳雪有惹是生非的小姑子!☆、165 蠻不講理陸敏抱著初姐兒小步地往外面跑,她本來就不是柔弱的姑娘,再加上遇到趙雲河之後,被狠狠地修理過,為此腳步生風還是可以的。但是為了把戲演得逼真,還得等著後面那幫氣喘吁吁的人。眼看就快到後院的大門,她的眉頭輕輕蹙起,這薛善文和薛大夫人怎麼還不到?孩子真快被她抱走了!初姐兒乖巧地窩在她的懷裡,不哭也不鬧。只是抬起小手緊緊地抓著陸敏的前襟,似乎生怕從她懷裡掉下來一般。“站住!”千等萬等,總算是把薛大夫人盼來了。她冷聲呵斥了一句,先一揮手,兩個強壯有力的婆子便已經衝到後院的門口堵住了,不讓陸敏衝出去。陸敏瞧見總算是來了,臉上焦急的神色換成了陰冷和氣憤,她猛地扭過頭,看著薛大夫人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喘著粗氣跑過來。“陸姑娘,這鬧得是哪一齣?”薛大夫人剛停下腳步,就已經氣喘吁吁地問出口。她輕輕彎著腰,臉上的神色泛著幾分蒼白,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水,顯然這一路跑下來險些要了她的老命。陸敏冷哼了一聲,伸手將初姐兒朝懷裡摟得緊了些。輕輕揚起下巴,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低聲道:“薛大夫人,全京都應該都知道,我夫君姓趙,請叫我趙夫人!”薛大夫人被她這句話一堵,險些背過氣去。這陸王府的嫡姑娘,果然教養的跟個野丫頭一般,一點禮數都不懂!“陸敏,你可別犯渾啊,初姐兒不能抱回陸王府!”盧芳雪立刻咋咋呼呼地衝出來,眼睛不斷地眨巴著,在向她使眼色。“你站住,別過來!誰都不許靠近我!”陸敏猛地一跺腳,抬手拔出頭上的小發簪,衝著盧芳雪的方向就甩了過去。“咚”的一道悶響,那支髮簪擦過盧芳雪的身邊,射進她身後的柱子裡了。頓時四下裡一片鴉雀無聲,眾人都愣愣地看向那已經□柱子裡一半的金簪,有些膽小的人已經開始腿發抖了。盧芳雪身上直冒冷汗,待她反應過來時,立刻紅著雙眼開罵了:“陸敏,你真的鬧夠了!我再也不要管你了,作死作活隨便你!”她的聲音高高揚起,先前早就知道薛大夫人的脾性,好容易裝出來的淑女風範,消失得一乾二淨。說好要配合演戲的,也早被她丟到腦後了。“你,去給我把陸王府的馬車備好,我自己回去,讓趙雲河來接陸敏!”盧芳雪隨手指了一個丫頭,眼睛瞪大而且還充著血,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那個丫頭先被陸敏的架勢給嚇到了,又被盧芳雪的怒吼給震住了,最後傻呆呆地站在那裡,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趙夫人,你究竟要做什麼?”薛大夫人好容易喘勻了氣兒,看著滿臉不耐煩的陸敏,再瞧瞧氣急敗壞的盧芳雪,臉上的神色也極其難看。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姑嫂倆的性子都一樣兒的沒教養!“我要做什麼?初姐兒都病成這樣兒了,蕭芸還說沒事兒呢!薛大夫人,您是她婆母,是初姐兒的親祖母,就沒發覺這小娃娃的臉色難看得緊麼?問了吃什麼要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這究竟能不能帶孩子了?不能帶孩子都靠邊兒站,連個正經奶孃都沒瞧見,說出去也還是將軍府的嫡孫女,連個小門小戶的待遇都沒有,說出去不怕笑掉旁人的大牙!”陸敏連環炮似的噼裡啪啦地說著,臉上帶著幾分譏誚的神情,眼睛毒辣地從上至下地打量薛大夫人,那毫不掩飾的諷刺,讓薛大夫人氣得近乎暈眩。這個長相嬌美的女子,真的是出自陸王府的嫡女麼?同樣是陸王府的郡主,習慣了蕭芸的溫順有禮,猛然對上如此刁蠻的陸敏,薛大夫人實在是招架不住。這樣一對比,她才知道自己的兒媳婦得有多孝順!此刻被陸敏這樣半真半假地指責著,薛大夫人的臉上竟是感到火辣辣的難堪。陸敏尖利高揚的聲音,猶如一個重重的巴掌扇在臉上,讓她避無可避。蕭芸也低垂著頭不說話,嘴角卻是輕輕揚起。說得好,這番話身為母親她早就想甩出來了,但是作為一個晚輩,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了。她的隱忍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徹底地脫離了薛大夫人的掌控。“怎麼都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感到打自己臉了?初姐兒這麼乖,你們一個是她親祖母,一個是她親孃,卻說不清楚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了?有什麼難言之隱麼?既然養不好孩子,就讓我帶回去養著,有我陸敏在,誰都別想動初姐兒一下,我定把她養得跟公主似的!”陸敏似乎越說越激動,面色通紅,雙眼圓瞪。她邊說還邊伸手輕輕拍著初姐兒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