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所涉及的關於李淵一門的安置所震撼,信中不知為何對李淵直系親屬的安置隻字未提,卻又單獨提及了對自己的徵調,若是岳丈同意了,自己便可稱作是一步登天,由地方門閥幕僚進入了大隋中央決策機構為官了。這種安排讓柴紹惶惑不安,不知晉王楊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未想清楚前,他不敢輕易發聲。
“也罷!本公也不逼迫與你。唉!若是本公依了信中所說,實則便成了京城中的諸多國公一般了,雖保有封地,但卻要放棄對封地土地管轄,換做了由朝廷內府每年撥付銀錢補償。金額多少尚且未提,但實際上等同於被削藩了,只保留了虛爵。雖然待遇等皆好於京城中的國公元勳,但本公對於這樣的安排也多有未解之處,還需深思之。至於軍隊和土地改制之法,倒也能接受。原本諸公便是大隋官員,唐軍也是大隋軍隊。”李淵起身揹著手說著。
“唐公,我晉陽如今面對的現實已不容與大隋新天子討價還價了,若再起戰端就不是諸侯門閥間的惡鬥了,必敗不說,我等可真成了叛軍了。不如面對現實,多思考獲利之處。要想回到以前顯然已不現實了。”作為多年好友的裴寂語重心長的提醒著李淵。
“嗯!本公亦知此理。這麼看來突厥突然南侵貌似還幫我本公一次了。否則,本公連這次討價的餘地都沒有了。”李淵經裴寂一番點撥,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不由自嘲的說著。
送走了幾個手下重臣,李淵留下了女婿柴紹。翁婿之間本就沒有保留,柴紹也就想到什麼便說什麼,雖條理仍顯不清,但也說到了關鍵之處。
“嗣昌,若是接受了新皇楊廣的安排,本公有兩個選擇,一是,接受新皇徵召,與汝同回京城,同殿為官;一是,留在晉陽接受其北方軍區指揮使一職,汝被徵調回京入朝為官,且為楊廣機要幕僚。那時我李家便是大隋一臣子,地位略有降低,但汝之前途不可限量。”
“岳丈,誠如裴世伯所言,楊勇已倒,楊廣隨時可返京登基為帝,我晉陽決不能在與楊廣為敵了。若是沒有突厥南侵,我晉陽遲早與洛陽王世充下場一般。小婿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講?”
“嗣昌,你我翁婿非是外人,有話便講,說錯也無妨。”
“岳丈,小婿覺得我等命運如何已然如此,當為建成、世民等著想,要保住李家在大隋地位,當然要讓楊廣對這二子有所安置才是,建成倒無事,可繼承國公爵號,但世民天資聰慧,當為其謀一個前途。不如---”
“不如什麼?”
“不如讓世民拜楊廣為師,追隨其左右,他日世民成就必在小婿之上,說不定還能超越岳丈也說不定。”
“哦?嗣昌怎會有如此想法?那楊廣奸滑無比,小人模樣,本公怎能將兒子交到他的手上。”
“岳丈息怒,容小婿說完再定不遲。”柴紹見自己提議惹怒了李淵,李淵竟背過身去留給自己一個後背,似有不願聽自己在說之意,但柴紹思慮已定也不管不顧了只管繼續說道:“岳丈未曾接觸過楊廣,小婿卻幾次三番與他交鋒,無一不被其算計,卻是奸滑無比。但此人能力之強遠非岳丈所想,其年歲不大,卻有治天下之能,河東郡土改之策皆出自他手,且行之有效,對比河東和我晉陽,小婿覺得晉陽遠不如河東。且此人才華橫溢,知識淵博,通古知今,放之天下無人可比。若說其人品,可與其兄楊勇相比,楊勇荒淫無道,妻妾成群尚不知足,還屢次與勾欄女伎私會。反觀楊廣,則全然不同,毫無富家子的紈絝不羈,深居簡出,潔身自好,從不拈花惹草,堪為皇家子嗣楷模。若是世民拜其為師,定能學有所獲,做人、治學、理政、安邦等,今後成就不可限量啊!”
若是這柴紹一通讚美之詞被楊二聽了去,估計會樂的背過氣去。若是被麻叔謀聽了去,必是一陣狂吐----
“嗣昌,這楊廣真有汝說的那麼好?若是真是這樣,本公便拉下臉捨棄一切也要讓世民拜他為師。”
“岳丈還不知那楊廣所作詩集,早已是本朝學子們手中必備之物了,學子們視其為詩聖,若是現在叫世民過來便可從他身上搜出一本來。世民也早被楊廣文采所傾倒,眼中根本沒有其它老師了。”
“好了,容本公三思。汝回府去吧!若是世民還在便叫他回來,這小子成天見不到人影。”
“是,岳丈,小婿告辭。”
出了國公府,柴紹在小廝的陪同下,默默的往自家府上走去。這一年多以來經歷了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特別是直接或間接見識了晉王楊廣的手段,在震撼心魄的同時,冷靜下來仔細思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