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壁見楚德離去心中鬱鬱寡歡,仍然不暢,想再找人敘談。突然察覺平時基本都會在眼前晃悠的師爺通判高可仁並未在身前,不覺心疑,忙問著門口的中軍校尉:“通判高先生何在?去喚他進帥府見我。”
中軍得令後便急忙出府找高可仁去了。就在這時,又從外面跑進一個心腹小校,將手中信函交到唐壁手上。
唐壁心中一驚,忙看信函封皮,見是現任東線兩城防禦總督殷嶽的急信,忙拆開來細看,不看則已,一看差點又讓唐壁氣得閉過氣去。
原來,殷嶽急報的是處在東萊郡和淄博城之間的北海郡在北海牧孔令澤的帶領下不作任何抵抗便投降了前來攻打郡府臨淄城的晉軍。這也使得北海郡和東萊郡、東海郡這半島三郡聯為一體,將整個山東半島切去了大半。也使得唐壁在齊郡勢力大損,這讓唐壁如何不氣?
“孔令澤真小人也!本府早前念他乃聖人之後,讓他襲爵北海牧一職,不想此人竟如此失德,毫無廉恥之心,未戰先降了。小人!小人也!”唐壁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拍案怒罵著。
回府來報的中軍校尉見狀不敢再往前走,退又不是,正猶豫間。
“本府讓你去請高先生,為何只你一人到來?”唐壁看到進門的這個親隨中軍進來卻不說話,在那裡發愣,便大聲喝問道。
“報主公,小的去了高府,但高府除了一個守門老嫗外已經空無一人了。高先生亦不知去向。”
“啊?卻是何故?”唐壁不解的問道,一時將北海郡一事忘在腦後。
“那守門老嫗對小的說,高先生一門老小已於前日夜間全家離了濟南府。高師爺也在昨日午後一人獨自離家,再未回來去向不明。想是也已經離了濟南府了。”
“噗通---”
唐壁聽罷中軍這一席話,兩腿一軟,跌坐在帥椅上。唐壁這時才猛然醒悟過來,這是自己一向倚重的幕僚高師爺已隨其家族,一聲不吭的,悄悄逃離了濟南府了,猶如當初高氏一族從冀州河間逃難到此。
“將看門老嫗驅離,把高家莊園收歸府衙。”唐壁輕聲對中軍校尉吩咐道。中軍點頭拱手而去。
今天對唐壁來說真是極度灰暗的一天,連番得到的全是噩耗。遭受連番打擊之後,唐壁似乎整個人的精神被抽走了,連說話的氣力都少了。獨自一人的帥椅上緩了大半天之後,搖搖晃晃的起身向後屋走去,留下的背影上寫滿了“落魄”二字。
只是西線潼關一戰盟軍全軍覆滅,諸王被擒這更大的打擊還在路上,唐壁現在還矇在鼓裡,還在心中默唸著西線會傳來好訊息,聊以**著。
與濟南王唐壁同樣惴惴不安的還有全軍逃回魯郡任城的單雄信等。
繳了2萬匹戰馬作過路費的這班江湖豪傑們,離了是非地後便一路往東返回魯郡,途徑洛陽外圍時,又見數十萬晉軍圍了王世充的洛陽,諸豪傑心中更覺震撼。一路不停,徑往魯郡老家而回。沿途軍中多有士卒趁亂逃走,單雄信等也喝止不住,最後也只好隨他去了。
回到任城後一經盤點所剩士卒竟然不到4萬,沿途逃散竟達一半。這讓回到任城的諸將頓覺灰心。就連一向沒心肺,說話無遮攔的程咬金也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只顧喝著悶酒不說話了。這次出征,他和尤俊達長葉嶺過來聚義起事的嘍兵損失是諸部中最重的,耗損了大半,這讓一向小氣的尤俊達對程咬金這個敗家的惹禍精充滿了怨言。
“諸位兄弟,何必悶不開心?人馬散了我等在徵募就是了,只要你我兄弟安然無事。”魏徵見宴席上氛圍壓抑,各家兄弟都在喝著悶酒,便開解著說道。
“魏軍師,我的手下散去些人馬倒也無妨,只是將徐道長陷在潼關,不知生死,我等兄弟如何能開心喝酒?”單雄信放下酒杯對魏徵說著。
“呵呵!貧道早就掐指算過,茂公必然無恙,早晚間便回任城與你我兄弟相聚。”魏徵喝了一口酒後微笑著對大家說道。
“哦?道長此言當真?”單雄洗不相信的問道,桌上眾兄弟聽了也都一臉疑惑的看向笑容滿面的魏徵。
“呵呵!若是不信,可派人到城門口等候。”
“呵呵!魏老道俺老程不信,也莫讓他人去等,只俺去城門處看看,醒醒酒稍候便回。”程咬金幾杯烈酒下肚,吝勁上頭就要親自去。眾人全不當真,只當魏徵說笑安撫大家。看只這程咬金把魏徵的寬慰話當真,便都笑了起來。
程咬金出門之後,席間眾人心情好了許多,不在似先前那般抑鬱了,席間也有了些歡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