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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王道明想再問。“一百塊。”帶著可愛的笑臉,唐丁又伸出手。嶽喜逛回立志中學,篝火晚會的最後一項活動正要開始。這項活動叫做借物跑。“喂,嶽喜!過來參加比賽。”趙天在起跑線上大喊。看樣子高一年級的學生都參加比賽了。聶雲看嶽喜示意她參加,嶽喜點頭。這麼一大群人開跑,不踩死幾個就算萬幸了。大家都像百萬雄師過長江一般有股慷慨悲涼的氣勢。嶽喜充滿鬥志地站在起跑線上。借物跑是這樣的,先距兩百米至借物筐,選取一張紙條再找到紙條上寫著的物品然後衝想五百米外的終點。聶雲衝至借物筐,他開啟紙條。他站定在借物筐旁。嶽喜緊接著衝過來,她抓起一張紙條:黑色牛仔褲。她想起聶雲身上穿的和牛仔褲。“快衝!”聶雲突然抓住她的左手奔向終點。嶽喜不明所以地跑向終點,風從他們的頭髮間穿過。奔跑,奔跑。嶽喜邁開長腿飛奔,越衝越快。她才不會輸給聶雲。這兩個人手牽著手衝向終點。快撞線了,加速!嶽喜覺得左手溫暖無比,似乎可以就這樣奔向任何地方。他們是第一對沖過終點的。聶雲沉默地攤開手中的紙條。在火光的映照下,嶽喜看到紙條上的一行字:一頭亮麗的短髮。嶽喜嘴角動了動,她把自己手中的紙條交給聶雲,轉身向裁判要獎品。看著嶽喜的背影,聶雲不安地展開紙條。接著,他笑了。拿著獎品,也就是兩個鑰匙扣,嶽喜走向聶雲。她再他面前站起:“我們是最好的!”“是,我們是最好的!”聶雲覺得嶽喜動人無比。鑰匙扣泛著銀色光芒,它們也是最好的快餐店紅茶傳說穿著橘紅色的工作裝,聶雲搖身一變成了這家快餐店的打工仔。寒假他不想回家,留在這個城市打工掙足學費,生活費是聶雲的首要目標。洛琪敲桌子。她是女大學生,打工是為了不讓自己太閒。她敲著木紋桌面調侃聶雲:“自從你來打工以後,快餐店的女生都增加了兩成。”聶雲不苟言笑地擦杯子。洛琪就是喜歡看他窘迫的樣子,他就偏偏不讓她看。其實,到快餐店打工的幾個學生都有點兒特立獨行。洛琪的穿著打扮是新潮到極點的,每天早晨快餐店的一項娛樂就是看洛琪表演一天一次的服裝秀。而另一個負責烤雞腿的小奇是那種笑不離口,似乎不知憂慮為何物的高二生。九十年代末的中學生不象八十年代的中學生動不動就想去流浪,流浪成了一種笑話。九十年代末的中學生會先嚐試打工嘗試旅行。對他們而言,用自己的雙手做事遠勝過空想。聶雲仔細地擦著玻璃杯。這時,門鈴響了。聶雲看著擦得閃閃發亮的杯子們會心一笑。他抬頭看顧客。這是個已過中年的男子,質料上乘的呢衣顯得有些舊。他努力地微笑,讓自己有悠閒的樣子。可是,他僵硬的微笑瞞不過聶雲的觀察。“請問,您要來點什麼?”聶雲禮貌地問。最近,他逐漸學會對人微笑。“我……泡杯紅茶吧。”那個中年男子慌亂地說道。他緊緊地抱著黑色的舊提包,窗玻璃反射的強光似乎讓他受不了。一輛救護車呼嘯著從街上衝過。那個男子明顯地陷入一種恐慌的情緒中,他撞倒了桌上的花瓶。聶雲知道這種恐慌——失手刺傷父親的那幾夜,這種鳴響曾讓他徹夜難眠。紅茶端上來了。聶雲照料其他的顧客,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瞥著這個奇怪的顧客。這時,他看到一件有趣的事正在上演:那個中年男子準備付帳離開,伸進口袋裡的手開始蠕動,可是那手蠕動了半天拿出來後也只有一隻手,他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聶雲曾在嶽喜臉上看到過這副表情。最後,嶽喜把一群人扔在火鍋店一個人跑了。“先生,這杯紅茶我請客。”聶雲對那個中年男子道。他拿著快餐店贈送客人的一枝馬蹄蓮送給那個中年人,“祝您一路平安。”那人驚訝地看著聶雲,嘴唇哆嗦著似乎要說什麼。接著,他下定決心似的拉開黑色皮包的拉鍊抽出一張……百元大鈔。聶雲眼快地瞥到。那是一提包錢。“不用。這是我請您的。”聶雲笑著,他的手堅決地將鈔票推還給那個中年男子。他說,“把這花送給您的女兒吧。”那個中年男子的眼中有奇異的苦澀,大步走出了快餐店。聶雲兼職家教,也就是教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學生數學——從小到大數學考試的高分讓他順利地找到這份工作。時間是每晚八點到九點。這年頭普通家庭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可是,頭可斷血可流孩子不能將就。中國的父母們為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惜一切代價的。聶雲打量四周,他將在這個陽臺改成的書房裡授課。文具整齊地放著,一個小女生怯生生地看他。這個小學六年級的女孩叫丁茜茜,一看就是那種乖巧到麻木的小孩。茜茜的母親是個面部僵硬說話語氣強而有力的女性,用腳趾想也知道丁父是個妻管嚴。丁母給聶雲泡了杯茶就進臥室休息去了。和顏悅色地對丁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