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忽然戒嚴,進出城門都受到嚴格審查,若只是如此倒也沒什麼,之前偶爾有賊寇或者西涼小股流兵作亂的時候,不是沒戒嚴過,但這次明顯是衝貨商去的。
五十斤就不能出城,這跟軟禁他們有什麼區別?
此條禁令一出,幾處主要出城的城門口就有人鬧起來,洪全恨不得糧價馬上恢復正常,所以傳了令下去後沒立刻離開,等在城門口看情況。
原本以為那些糧商會跳得最高,可沒想到事實完全不是這樣。
布商,酒商,建造房屋運送木材的人家,等等都開始鬧意見,反倒是糧商著急的少,十分平靜。
剛開始洪全還沒想明白,找人一打聽才知道,這些糧商覺得外頭的糧食進不來了,城裡的糧價不就漲的更快嗎?那他們只要把糧食捏在手裡,必定漲價!這番言論使得幾家原本已經開始降價的糧店,又把價錢拔高了,洪全險些氣死。
“殿下這次怕是要吃虧了,這些糧商精的跟猴一樣!”
洪全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來,來不及擦一下,便匆匆跑回客棧報信。
“殿下,要不然就讓卑職帶人去捆了他們吧!哄抬糧價,本就是有罪的。”
更何況天光皇帝遠,自家殿下說了算。
“你可以這麼做,但要這麼做了,那誰都知道本王管轄的地方財產得不到保障,以後誰還願意來投資經營?強搶是下下策。”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洪全顯然沒了耐性,甚至開始焦躁:“那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幹吧?”
“耐心些,等明日再說。”
宋昭依舊不著急,剛開始有人想囤居奇貨很正常,但他們未必能耐得住性子。
王長史自然也得知了此事,想到宋昭交代他要做的事情,王長史連飯都顧不上吃,繼續去找永州城原有的糧鋪東家,讓他們降為原價售賣,且接下來不管別人如何,他們的價錢都不許變。
有人順從答應,自然也有人陽奉陰違,想從中賺上幾筆大的,但只消有些頭腦的店家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這糧價,根本漲不起。
糧價高漲是官府推動的,如今王長史親自遊說讓他們保持原價,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糧食價錢的最高限額就是原價,之前的漲了的糧價不過是個吸引外地糧商帶糧過來的手段而已。
一味得想著賣高價不肯降價,後果非但賣不出去糧食,還會得罪官府,根本不值得。
只要永州沒有鬧大糧災,想靠糧撈筆大的,完全不可能。
豆腐攤老闆不知道找了多少人,甚至連他自己也親自上了,頂著一雙黑眼圈,彷彿熬幹了精氣,竟然在第二天就把做好的豆腐全送過來了。
那麼多豆腐放在客棧樓下,掌櫃的看得目瞪口呆。
鍾宜屏微微臊紅了臉,眼神不善的去看對面坐著的代清雪。
“還真的變成豆腐了,有趣,可惜沒親眼看見這個過程。”代清雪招招手叫來夥計,讓舀一碗出來嚐嚐。
“倒是挺嫩。”
宋昭剛下樓就看見白花花的豆腐擺在那兒,看代清雪新奇的吃著,倒是讓他有點想吃臭豆腐了。
他對豆腐腦無感,但臭豆腐可以有。
不過還是等有空的時候再說吧。
“洪全,把豆腐送到粥場那邊去。”
洪全當即命人將豆腐抬走,代清雪看了自己手裡的豆腐一眼,饒有興致得調侃他:“堂堂幽王,不至於窮到讓百姓吃豆腐充飢吧?”
“說話要有素質。”
代清雪一怔:“什麼意思?”
“這些豆腐怎麼來的你是要我強調一遍嗎?”宋昭輕咳了一聲後岔開話題,說完代清雪還在鍾宜屏身上掃了眼,意識很明顯,都是你們倆乾的好事。
鍾宜屏撇撇嘴:“你大清早把我叫起來有什麼事?”
“是有事,想讓你去幫我買幾塊地。”
要說豆腐攤主做了一晚上豆腐,那昨天晚上他也沒閒著,拿著永州輿圖看了又看,把城內情況弄清楚之後,決定把城東的地皮買下來。
昨天跟王長史聊了一通,宋昭就打算把幾個產業移到永州落戶。
永州有海岸線,和乾南較近,將來出海時永州可以作為連通的起始點,另外再就是幽州扎眼,有些他已經上交朝廷的東西,他想製造就必須低調些,幽州大部分工坊都是半官辦性質,並不算全心全意為他一個人服務。
所以他想在永州秘密開設新的工坊,將來再有什麼生意需要做,也以別人的